養其士氣。自古兩軍相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劉崇敢於動手,定然是此刻北軍士氣可用。不如把我軍騎兵先撤下來,單獨以槍陣弓箭消磨北軍,待其衝鋒勢頭阻卻下來之後,再讓我軍騎兵復進。”
“重進,朕知你用兵持重——可是楊袞大軍不過一刻鐘就能趕赴戰場。朕要的是速戰速決,在楊袞趕到之前就把劉崇打得傷筋動骨,如果慢吞吞地消磨,何時才得濟事!要求快,自然要全軍壓上!朕意已決,無需再勸!”
柴榮面對李重進的時候,面上自然是凜然天威,不過扭頭過去之後,就不免露出了嫌惡的表情。其實這也很正常,畢竟李重進論和先帝之間的血緣、以及“歷史軍功”怎麼看都對柴榮有威脅。這次柴榮非要御駕親征,不就是為了徹底在軍功上碾壓李重進麼。要是此番輕鬆滅了北漢大軍,那柴榮就是身負救亡之功,可以徹底甩開李重進了。這種情況下,無論李重進說出啥理由勸阻甚至只是延緩柴榮建功,柴榮都不會予以理睬。
……
“嘎嘣——噗嗤!”一柄陌刀切碎了明光鎧,隨後連人帶馬剁為兩段,鮮血迸濺出來,射了張元徽滿頭滿臉,不僅有敵人的鮮血,也有死馬的汙血。
一名後周樊愛能麾下的先鋒指揮使,僅僅在兩軍接觸的第一個瞬間,就被張元徽一刀斬殺了,用的是最為乾淨利落地招數。那柄比尋常陌刀更加雄渾厚重的巨大凶器,足足有四十多斤輕重、一丈三尺長短,是張元徽慣用的騎戰兵刃。數秒鐘前,這柄刀和那名被殺的周軍騎軍指揮使的馬槊相交的時候,直挺挺地把對方的馬槊打折磕飛、然後才去勢不減,連鐵甲帶人帶馬,一併斬斷。
一刀之威,周邊的兩千餘名周軍侍衛司騎軍士氣均為之一窒。不少人甚至偷偷扭頭往回一看——為什麼結槍陣的步軍沒有及時跟上呢?陛下的軍令,不是讓我騎軍在兩側、步軍抗正面的麼?為什麼一交戰,就只有我騎軍的人馬先在這裡挨刀子?這種想法就如同一根毒刺,在樊愛能率領的周軍騎兵中埋下了動搖的種子。
“兄弟們,殺呀!柴榮小兒不知兵事,居然讓騎兵當先與我軍對沖,這樣一來,他們的弓箭便無法施展了,全部衝上去,與周軍騎兵攪在一起!”
被張元徽臨陣斬將的氣勢所鼓舞,剩下的北漢騎軍更加驍勇,悍不畏死地衝殺入陣,一時之間血肉橫飛、殘肢斷臂四射。數百條性命,在短短几十秒的時間內,就被第一波火星撞地球一般的硬碰硬給收割了。這些戰死者中大部分是戰技不精的後周騎兵,但是北漢騎軍也一樣沒有明顯討到好處去。
這個時代的騎軍,雖然馬鞍馬鐙這些裝備都比較成熟了,但是除非是有草原民族的技戰術水平的人,否則尋常中原王朝的騎軍依然是不會賓士騎射的;充其量做到騎在馬背上、勒住了馬之後站定騎射已經是極限了。
所以,無論唐宋,中原民族與騎兵交戰的時候,都會以槍陣在先,同時輔之以弓箭拋射——唐制每軍一萬兩千人,槍、弓各佔十分,也就是說每人一杆槍、一張弓。長槍手在接敵之前,就可以用硬弓射出數箭,隨後換上近戰兵器搏殺。所謂“臨陣不過三矢”,也就是說遇到敵軍的騎兵衝鋒時,步弓手最多隻有射出三箭的時間,就要進入肉搏了。
正是這樣的交戰形態,導致了在神臂弓等遠端弩出現之前,唐宋軍中野戰部隊都罕有專職的弓箭手——畢竟一個射三箭後就失去戰鬥力計程車兵,是一種對軍事力量的極大浪費,所以那時候的弓手和槍手是合一的。而專職弓手,都是專門用於守城的團練軍才配備的,畢竟也只有攻守城的時候,才會有大把大把沒法肉搏、持續對射的機會。
“為什麼步卒槍陣沒有跟上!為什麼與張元徽那瘋子接戰之前,沒有臨陣先給對方三輪弓箭洗地?”隨著兩軍騎卒的廝殺趨於更烈,樊愛能麾下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