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了。
陳叔寶轉怒為喜,摸著“我”的手,笑道:“走,去你的結綺閣,叫上孔貴嬪和何婕妤,一起練習朕的新曲。”
“我”喜滋滋地站起身道:“臣妾覺得孔貴嬪的望仙閣更適合練曲,我們去那裡吧?”
陳叔寶贊同地:“也好,還是愛妃想得周到。那望仙閣凌波而建,在那裡吟唱,猶如仙樂飄飄。”
之後一連幾日,陳叔寶深居高閣,整日裡和妃嬪們花天酒地,不聞外事。
這一日,又在他自己的臨春閣設宴,眾妃嬪皆在,濟濟一堂,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這時,又有人來報,袁憲求見。
陳叔寶覺得掃興,便派侍從孔範出去打發。
過了一會,孔範回稟說:“陛下,臣已經將袁大人打發了。”
陳叔寶問:“袁憲他有什麼事要秉告朕?”
孔範不屑地說:“還不是老生常談,危言聳聽!他說沿邊州郡隋兵入侵,各州郡相繼告。”
陳叔寶問:“真有此事?”
孔範說:“回陛下,臣等未嘗聞言。”
陳叔寶呵呵一笑:“以前齊國的兵來了三次,周國也派兵來過,都想滅我大陳國,卻無不摧敗而去,你們認為是什麼原因呢?”
孔範媚顏說:“回陛下,長江天塹,古以為限,隔斷南北,今日隋軍,豈能飛渡?那袁憲想撈作功勞,這才妄言戰事緊急。”
陳叔寶說:“可惡!幸好朕不上他的當!”
這時,孔貴嬪說:“臣妾聽兄長說,北軍的馬在路上死去很多呢!”
孔範故意說:“可惜啊,可惜!”
陳叔寶疑惑地問:“你何出此言?”
孔範說:“這本來應該歸我們繳獲的馬,死了太可惜了!”
孔範此言一出,陳叔寶和嬪妃們皆鬨堂大笑,深以為然。君臣上下吟曲縱酒,賦詩如故,似乎亡國的威脅並不存在。
又過了數月,宮內氣氛開始惶惶不安,各宮都在傳言隋軍屯兵於長江北岸,隨時會打過江來。而陳後主卻仍然抱著僥倖心理,只聽好話,不聽壞訊息。這個新年,宮內依舊歌舞狂歡。
新年還未過完,到正月十二,噩耗終於傳入皇宮:隋兵已經自廣陵渡過了長江!
宮內妃嬪宮女們哭作一團,性急的已經開始想著怎麼自盡。
陳叔寶也沒有了往日氣焰,終日愁眉苦臉,不知所措。唯有“我”還是神色自若,小心翼翼地陪伴君側,彷彿不知道大難臨頭。
從孔貴嬪的兄長是長江駐軍統領,從她口中得知,隋軍將領賀若弼老謀深算,使用了兵不厭詐的策略。他先用戰馬買陳朝戰船隱蔽起來,再買破船五六十艘置放於長江小港汊內,故意給陳朝造成隋朝沒有水軍的錯覺;又讓沿江部隊在換防之際,大張旗鼓,聚集廣陵,陳人以為敵兵要發動進攻,慌忙準備,但隋軍並不發一矢一鏃,便匆匆而去,日子一久,陳軍知是換防,也就懈怠了。賀若弼又使人故意緣江狩獵,人馬喧噪,聲震江岸,以迷惑對方,因此隋兵渡江時,陳軍並未發覺。與此同時,韓擒虎也攻佔了採石,楊廣帥大軍屯駐六合鎮之桃葉山。
陳國上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後主這才慌了手腳,召集大臣退敵。
可為時已晚,隋兵一鼓作氣,以秋風掃落葉之勢連下京口、故孰(安徽馬鞍山市當塗縣),軍紀嚴明,秋毫無犯,深得人心。陳軍連戰皆北,望風潰逃。
訊息傳來,後宮哭聲一片,幾個有點血性的妃嬪已經帶著宮人已經投湖自盡,而陳叔寶卻破罐子破摔,將朝政交給施文慶辦理,自己卻日夜啼泣,不像個樣子。
我暗暗感嘆,當初兇悍的外太空異族,經過一代一代的同化,居然演化成今天這付德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