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瑪麗的來源,我差點噁心得吐出來,可是陳帥虎卻淡定地捧著酒杯,淺淺抿上一口,他的嘴唇頓時象吸血鬼一樣鮮紅,我扯了張紙巾給他。示意他趕緊擦掉。
臺上的文思睿唱完她今晚最後一首歌,就下臺準備回家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她跟我道了別:“拜拜!”
陳帥虎一口喝完杯中酒,擦擦嘴巴,又上臺接著唱。
我一個人百無聊賴地聽陳帥虎演唱,心裡盼望著早點結束一起回家。
這個外表神秘的酒吧,裡面也不過如此,完全沒達到我的心理預期,我早就沒了來時的興奮,已經興致索然了。
我看到旁邊桌上有個男人在獨自喝酒,看他年紀跟我表哥差不多,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走過去和他拼桌。
我在他那座坐下,他警惕地看著我,說:“哦不。我不是那個……”
我笑笑說:“別誤會,我也不是那個,我是臺上歌手的助理,看你一個人,過來聊聊,如果不方便,那我回去了。”
他鬆了口氣道:“請坐。”
我說:“一個人來嗎?”
他眼裡充滿了憂傷,緩緩說道:“對,一個人。”
我勸慰道:“酒是不能消愁的,喝多了無益。”
他說:“我不是借酒消愁,我只有喝了酒,才可以看到我的妻子。”
我訝異道:“你的妻子?”
他黯然道:“對,我的妻子,我們已經陰陽兩隔。”
原來真是一個傷人的人!我覺得面對這麼一個心痛欲絕的男人,什麼勸慰的話都是蒼白的,我只能默默給他倒酒,然後和他一乾而盡。
我們默默地喝了很多酒,然後他就自己開口說話了:“我和我的妻子,原本馬上就要舉行婚禮,都怪我不小心……”
從他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我瞭解了他們的故事。這位不幸的男青年叫呂京,和妻子蘇蘇是大學同學,他們相戀七年後,結束了愛情長跑後準備結婚。婚禮場地酒店都選好了,這天呂京開車陪蘇蘇去選婚紗,因為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就撞上了迎面開來的工程車。他們倆都飛了出去,等他醒來,發覺妻子已經死了。
他說:“別人都說兩個人在一起有七年之癢,我們偏不信邪,我們相信愛情能戰勝一切,但沒想到我們的感情連老天都嫉妒,非要把我們活活拆開……”
我問:“太不幸了,是多久的事情?”
他掰著手指算了算:“到今天正好半個月,我們的婚禮,原定於後天鴻運大酒店……,我真想婚禮照常舉行,哪怕她死了,我也也要娶她!”
我勸慰道:“理智點,你這樣做,家人更傷心,再傷心絕望的事情,時間都會治癒你。慢慢熬吧,總會熬過去的。”
呂京點點頭,哀嘆道:“如果不是為了我父母,我就跟她一起去了。”
這真是個痴情的男人,他一杯接一杯地給自己灌酒,最後站起來時,已經酩酊大醉,我看他踉踉蹌蹌站立不穩,就去扶他一把,我觸控到他的手,感覺冰涼冰涼的,不知道是這酒吧的冷氣太足,還是他太傷心了。
那個年輕的服務生過來扶著他走了,我看著呂京的背影,他身材頎長,穿著筆挺嶄新的黑色西裝,我頓時猜到他穿的應該是原本婚禮上的禮服。
人生真是太苦了,我心裡又一次泛起這樣的念頭。在白雲寺的時候,智通大法師曾經跟我說過六道輪迴之苦,地獄惡鬼畜生這下三道就不用說了,想想都不寒而慄,就是入了人道,轉世為人又怎麼樣?誰能逃得過生老病死?誰又能逃得過生離死別?
這時,陳帥虎結束了他今晚的演出,走下臺說:“小魏哥,走了!”
出門的時候,看門人跟了過來,解除了我們右手腕上的金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