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沒出聲。他的眼睛裡有點點亮光閃動,像是月光下,茫遠而多情的深海。
“小諾……”
音樂聲在此時停了,燈光一盞盞地亮了起來。我鬆開手,同時心裡也鬆了口氣,有點釋然,也有點……彷彿是遺憾似的感覺。他倒沒有失落的表情,只是俯下頭來在我鬢邊輕輕一吻,說了句:“慢慢來,我們來日方長。”他轉頭看一眼,“我朋友來了。”
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禮服的人,正朝我們走過來。他身形很勻稱,走動的姿勢……讓我想起了資料片上看到的一種動物:獵豹。有著華美皮毛和優雅的外表,但是這外表下面隱藏的卻是令人驚歎的生命力和爆發力。等他站在我面前,我才發現他的眉目並不像他的身姿那樣凌厲挺拔,倒是十分清秀爽朗,笑起來時幾乎帶些稚氣。
“我太太蘇諾,”李漢臣為我們介紹,“這是盧鼎之,我的好友。”
2
這是李漢臣鄭重其事介紹的第一個——他的朋友。
我點點頭,笑笑,之後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好像也不是個多話的人,簡單的招呼過後,也站在一旁不說話。
旁邊有人招呼,李漢臣笑笑,把我和盧鼎之扔下,自己過去應酬了。
我一點兒也不善於和陌生人打招呼,還好姜悟過來了,“能請您跳支舞嗎?”
我微笑,“不了,我都快忘了怎麼跳舞啦。而且啊,”我低聲,“高跟鞋我穿不慣。”
聲音不大,不過在場的三個人應該都能聽見。盧鼎之的臉上露出一點笑意。
要想別人不把你當外人,你首先不能把對方當外人。
姜悟很快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他笑完了說:“我們去那邊坐坐吧。”
我忽然想起件事,“姜悟,飛船上的監控裝置是不是自控執行?”
“這個……”他想想,“平時不是,今晚應該是。”
“A4升降機裡,有個人在裡邊兒消閒呢。你呢,替我想著點兒,等舞會完了,記得把他放出來。”
姜悟臉上現出有點奇怪的表情,這個人看起來挺會說話的,這會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舞池邊上有一些零散的座位,燈光隱約曖昧,明明滅滅地照著。
“您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
“剛才我嘗著點心不錯。”姜悟大概是真的很想去拿點心,也可能是想著別的事,我覺得,一半可能是為了躲開我,“我去幫您拿點兒。”
看他走了,盧鼎之說:“我知道你,漢臣哥提起過,好多次。”
終於聽到一個不同的稱呼了。漢臣哥?
“你們認識很久了?”
盧鼎之的笑容有點靦腆,“是啊……我小時候,就認識漢臣哥了。後來遇到他,他給了我份工作。”
我來了興趣,“那應該比我和他認識還早?你認識他的時候,他多大?是什麼樣子?”
他想了半天,似乎覺得很難措辭,終於說:“這個,還是讓漢臣哥自己和你說吧,我形容不上來。再說,我那時候和他都沒有說過多少話,他甚至都不太記得我呢。”
不等我開口,他又很快地說:“我聽說漢臣哥都有兒子了,真意外。他以前可沒有說起過,那個,他幾歲了?也在船上吧?今晚怎麼沒見他?”
這個轉換話題的技巧可不太高明,不過,我笑笑,沒再問他。想必他有什麼不好說的話吧?李漢臣大概從小就不是好人。
“他和保姆在一起。這種場合,小孩子來了也會很悶的。”我說,“連我都很悶。”
這話讓他露出知己的表情,“我也不喜歡,但是沒有辦法呀。穿著讓人不自在的衣服,和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