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海水無限的擁抱與包容。
以前跟林微蘭在一起的時候,家教嚴不敢任性,對母親又怕又敬的;跟景笙在一起,哪怕知道他脾氣好得令人唏噓,但自己精神出軌時卻還是天天被愧疚煎熬,連對他說真相都不敢。而跟現在的霍斯然在一起,她覺得就像玩過山車一樣驚濤駭浪,波瀾起伏,但哪怕被拋到再高的海浪頂端都不怕摔下來。
他有最嚴密的擁抱。他是最堅固的護欄。
真正的愛人的胸膛,應該像天空,讓你在裡面飛一輩子都覺得無比自由。
有人說女人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動物,可霍斯然確實是讓她不再疼,甚至忘了疼痛的感覺,而且她知道有生之年她都必然不會再受半點傷。
“但——”
她突然話鋒一轉,斂住了心神,燈光下,清麗的小臉透出幾分坦然,儘管水眸深處還有些忐忑,但還是鼓足勇氣把話說完。
“對於這件事應該考慮的不止是我一個。霍斯然。你也要,考慮清楚。”
“一個女人可以少一顆腎,沒關係,但是如果一個女人終身不能生育,那才是她最大的殘缺。我知道你早就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一生的打算,哪怕在我身上耗盡都行,但你也一定期盼著有生之年的某天,我們能真的破鏡重圓和好如初,”她輕聲說,“我要給你心裡這麼一丁點的幻想和期待打一個警告,因為——”
“我很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因為當初的手術傷害,我再次懷孕的機率最高只有15%。”
“所以我收養了小濤濤,是怕自己此生都不能再有。”
她靜默了好一陣。
“你要想一下,”纖睫一顫,她轉眸盯向自己手中的水杯,“等到你接受,覺得不悲慘,再繼續。”
“霍斯然,耗盡一生在某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上不是煎熬,而明知道辛苦等待一生都等不來一個結果,才最最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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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襲城。
城西是京都最初建成時就被忽略的一方地域,像被上帝遺棄的孩子,訊號、交通、避雷、甚至街道都大不如京都中心地帶。
走在路上趕赴那個“神秘地址”時,男人腳下的皮鞋都險些被泥水淹沒。
再一次腳陷進泥坑,拔出來時,男人終於忍不住蹙起眉,罵罵咧咧起來。
小酒館就在前面。
男人進來躲雨,關上如舊時客棧般只及腰的木門時,終於看到了冷清的酒館內,就坐著三三兩兩的客人,一個裹著披肩的長髮女人,坐在角落。
之所以注意到那個女人,不是因為她精緻的妝容華貴的配飾、抑或高雅的服裝品位,這些她都沒有。她有的只是一種姿態。明明是等待,卻那樣冷豔如火烈鳥,棲息在樹枝上,對什麼都不翹首以待,彷彿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男人手攥緊,掩飾住長期握槍磨出的掌心厚繭,走過去,裹著皮夾克外套坐在了女人對面。
“你好。”他試探性地,用F國本土語言跟她打招呼。
女人抬眸。
被精緻修飾過的眉毛,因為一段時間的不加休整而冒出一些雜亂來,但那妖嬈嫵媚的輪廓還在,看一眼那個男人,再看看他身後,只有滿天瓢潑的雨簾,很明顯就只有他一個人過來。
這是對她不夠信任。
“說中文。我知道你們都會。”她冷冷道。
男人挑眉。
此刻想想已經再沒什麼疑點,明顯這個女人知道他的來意,再不必兜圈子。
“那些照片是什麼意思?”男人換了中文。
女人倚靠在木質椅子上,並膝,厚重的棉裙站了一些油腥,看上去有些落魄。清冷道:“提醒你們如果要報復,不要對霍斯然下手。他剛剛跟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