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戶人家…好心把我收留,大恩…大德,我…一世也會…為奴為婢……報答……”說著說著,忽然又潸然淚下。
眼見弱女飄零,阿鐵一時手足無措,阿黑則默然無語。
倏地,阿鐵心中在倉促間下了一個決定,他道:“白情姑娘,你身世如此可憐,若不嫌棄我們家屋狹菜少,就先住下來再從詳計議吧,只是……”
“我倆上有孃親,還須一問老人家的意見。”
他說得異常誠懇,應此時,門內驀地傳出一個聲音,慨然嘆道:“孃親沒有意見。”
語聲方歇,屋門徐開,正是阿鐵他們的孃親——徐媽。
原來徐媽早在門內把一切聽得一清二楚,老人家心腸向來很好,此時更是不顧家中貧困,先幫了這個楚楚可憐的孤女再說,她慈和的道:“白情姑娘,我剛才已把一切聽見了。他兄弟倆也是我早年收養回來的兒子,你若不見棄,就把這裡視作自己的家好了,只不知你意下如何?”
瀕臨絕境,乍逢生機,這個喚作白情的少女還能怎樣推辭、連忙向徐媽及阿鐵兄弟深深一揖,眼泛淚光的道:“婆婆,謝謝…你們,你們…對我…實在…太好…
了,我…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言畢。
霍地足下一軟,似欲仆倒,可能已餓得太久了。
阿鐵連忙搶前一手扶起她,少女羞澀地一笑,有氣無力地斜瞥阿鐵與呵黑,道:“你們…長得真的很像,恐怕即使…假以時日,我也未必可分辨…誰兄…準弟。”
“沒辦法了,不過日子還多著。”阿鐵溫然笑道。
是的!日子還多著,所以她雖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來……
但並不用太著急。
四人之中,只有阿黑,一直都是未有說過半句話。
他斗然轉身,先自步回屋內。
少女無言地看著他的背影、暗思:“他…很冷,難道…是他?”
如是這樣,這個喚作“白情”的秀麗少女終於在阿鐵一家住了下來。
她很溫純。
人也很勤快,每一天,也自動搶著幫徐媽燒菜弄飯,還把屋子執拾得頭頭是道。
阿鐵與阿黑每夜歸家,總覺眼前一亮,因為屋子總給打掃得窗明几淨,一塵不染。
惟一的遺憾,就是本來微薄不堪的飯菜因家裡多了一人,更見微薄了。
不過徐媽與阿鐵並不感到後悔,因為,她真的是一個很“乖”的女孩。
只有阿黑,從來都沒表示任何意見。
她總是一天到晚忙個不休,像是不用休息似的,有時候連徐媽也看不過眼,勸她:“白情姑娘,你這就歇一歇吧,別要給忙壞了。”
“婆婆,不用再如此客套,你就喚我作小情好了。
婆婆,待我把竹籬芭執抬一下便會休息了,你還是先回房裡歇一會吧!“她總是這樣支吾以對。
於是當她把竹籬芭執抬妥當後,她又忙別的了。
而且,雖然阿鐵一家每餐只得清菜白飯,但她似乎連青菜也不忍心分薄他們三母子,每次吃飯時,總是隻吃白飯,絕不夾菜。
徐媽有時忍不住硬要夾菜給她,她最終總是千方百計夾回給她,無論怎樣也不願吃。
徐媽很感動,阿鐵也很感動,他倆明白,她不想太負累他們一家。
只有阿黑,依舊沒有半絲感動的表情。
西湖一帶的人,也聽聞徐媽收留了一個絕色少女,有些人閒著無聊,又基於人類的好奇心,聞風而至的逐漸的多,有男的,也有女的。
他們在阿鐵家附近遠遠的看她,無不噴噴稱奇,只因為,她實在太漂亮。
當然,也有些男人會對她存非分之想,極度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