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正房也不缺柴火。
最難的,就屬三房李家貴家了。
原本家裡的活,李家貴就從不動手的,一直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但現在孫氏病倒了,自己都顧不上自己。哪還能再照顧李家貴?
李家貴就只能自己出去撿柴。
可是他哪裡幹過這粗活啊!
不是找不到地方撿柴,就是撿來幾根柴來,卻沒力氣揹回來。
就是偶爾撿柴的器具齊全,也嫌棄柴草上都是雪水泥漿,害怕弄髒他的衣服,不肯揹回來。
就這樣折騰了好幾天,愣是一根柴火也沒撿回來。
別人問他,李家貴還振振有詞,說什麼君子遠庖廚,治人者勞心,他才不稀得幹這種粗人、笨人才乾的活呢!
結果,沒幾天,三房的柴火就燒完了。屋裡沒柴火燒,冷得像是冰窟窿,孫氏的病情,又反覆了。
最後李家貴沒招,只得去找林氏、李能他們磨嘰,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招數。居然從摳門的林氏手裡弄到了銀子,買了好些上等幹木柴,專門供給他們家用。
不過,這些都是其他房的事情,晴娘他們也管不著。
家裡不缺柴火燒,晴娘每天都把家裡燒得暖暖和和的,一家人溫暖快樂。
還在家裡盤了個爐子,烤烤土豆,做個小灶都很方便。
冬天了,外面雪大,也下不得地,木氏每天的工作除了做做全家的人飯,喂喂豬,就是跟晴娘倆人繡繡花,也清閒得很。
這個冬天,晴娘一家人就過得快快樂樂,頗為舒坦。
幾日以後,又到一月一次趕集的日子。
這天,晴娘她們早早就收拾好了包裹,準備去鎮上了。
不過為了怕狗子和小丫在家,在出現上次的事情,吃不上飯,臨走前就把他們拜託給了,和她們還算合得來的錢氏。
沒了後顧之憂後,晴娘他們就打算出門了。
“等下,老大家的,你們是不是要去鎮上?記得給俺帶五米松江夏細布回來——”可是臨走,林氏卻靠著自家門框,把她們給喊住了。
說完,就一掉屁股,扭頭就打算回屋裡去了。
“娘——”木氏跟晴娘對看了一眼,忙叫了林氏一聲。
“還有啥事?”林氏不耐煩的白了木氏她們一眼,好像剛才叫住她們,有事吩咐的,不是她。
“娘,您,您還沒給俺們錢呢——”木氏瞅著兇兇的林氏,有些弱弱的道。
她本不敢再管林氏要錢的,可是,這松江夏細布是從南方几千里地外,又過江,又過海的,又走旱路,運送過來的,可比本地的細布貴好多倍呢。
價格都趕上本地產的綢緞價了。
一尺就要二十多文錢,五米就三百多文錢呢。
三百多文,聽著不多,可是對木氏這個沒什麼收入來源的寡婦來說,等於是天價了!
得要手腳不停的,連著繡好幾個月,賣差不多十幅繡品才賣得出這個價錢呢。
要是林氏不給她錢,就是賣了她手裡全部的繡品,也不夠買林氏要的松江夏細布的。
當然,晴娘手裡的繡品除外,晴孃的繡品,賣出去是要有大用處的,不能動。
“啥,啥?就讓你買個布,你還管老孃要錢?木氏,你咋這不孝,是不是要氣死俺?”見木氏現在居然敢伸著脖子管她要錢了,林氏可就惱了。
用手裡那萬年也納不完的鞋底子,就使勁拍著門框,朝木氏她們罵著。那個樣子,就好像是下一刻她就要從屋裡奪門而出,來揍她們了。
“娘——”見林氏發飆,木氏身子就是一哆嗦,趕忙往後倒了一步。按照慣例,她就想逃出家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