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人,也不像——原諒我的說法——也不像難民。它為他們改變自己的樣子,他們已經學會讓它為人工作。有整座整座的城鎮——城鎮,我告訴你一沿著乞力馬紮羅的山腳延伸。一個宏大的社會在成長。”
“它把自己改造成人需要的樣子。”我父親說,“還是把人改造成它需要的樣子。”
大家緘默了一會兒。
“是的。這是真的。人類的不同道路。”
“我幫不了你,我的兄弟。”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當然,”我父親說,他的聲音很輕,我不得不把耳朵貼到窗戶上去聽,“囚為我害怕,斯蒂芬。恰卡已經從我這裡奪走了一切,但它還不滿足。它只有抓住我,改變我,把我變得和我自己完全不同才會滿意。”
“你的信仰,喬納森。你的信仰呢?”
“它第一個奪走的就是我的信仰。”
“唉,”伊萊扎克牧師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他說,“你明白你在這裡總是受歡迎的。”
“是的,我知道。謝謝你,但我幫不上你的忙。”
同一晚,我去了白色的小禮拜堂——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去那——去和上帝討論問題。
那是幢非常漂亮的建築物,弧線型的內牆讓你必須繞個圈子才能進入中心。我猜你會說它是神聖的,但祭壇上的十字架激怒了我。都說上帝是正直的、真實的,可他卻從不關心任何人任何事。
我坐在那盯著十字架看了很久,直到我鼓起勇氣說:“你說你就是答案。”
我是答案,十字架說。
“我父親被恐懼擊倒了。對恰卡的恐懼,對未來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對活著的恐奇*書*電&子^書懼。你的回答是什麼?”
我就是答案。
“我們成了難民,靠白佬的救濟生活,我母親種玉米,我妹妹在路邊賣烤玉米。告訴我你的回答。”
我就是答案。
“外星生物已經奪走了我們曾擁有的一切。即使這樣,它還想要更多,什麼都不能阻止它。告訴我,你的答案。”
我就是答案。“你說你是所有人的需要和問題的答案,但這是什麼意思?你回答的答案到底是什麼?”
我就是答案,寂靜,懸掛著的十字架說。
“這不是答案!”我朝著十字架尖叫著,“你甚至都不明白我的問題,你怎麼會是答案?你有什麼力量?沒有。你什麼也不會做!他們需要的是我,不是你。我要去做你做不了的事。”
我沒有從禮拜堂裡跑出來——既然你不再相信上帝你就用不著慌張地跑開——我走了出來,毫不理會周圍那些人看我的眼神。
第七章
第二天早晨,我去內羅畢找工作。為了省錢,我走著去。到處都是人,有的在和朋友閒逛,有的在路邊賣金屬的木炭爐子或手電筒,人們買賣一些從報廢的金屬和舊輪胎上拆下來的東西,還有些人手抱著膝蓋蹲在他們的棚屋外聚在一起。但很少看到女人,她們一定把自己鎖在了家裡。
我討厭那些男人上上下下打量我時的眼神。他們有種猥褻的目光,看見任何東西都只想著能從中撈到什麼好處。我必須裝得很窮才不會被打劫,要看起來面黃肌瘦,弱不禁風才不會遭到性騷擾。可我仍然感到不安全,直到市中心的高樓大廈林立在我周圍,綠黃相間的公共汽車在街上噴著尾氣,白色的聯合同汽車在馬路上風馳電掣。
我首先跨進了一家大型旅館的後門。
“我會洗菜、打掃、招待客人。”我對一個穿著灰白色制服的下級廚師說,“我肯幹活,人老實。我父親是個牧師。”
“你,還有你們那一千萬窮鬼。”廚師大聲吼著,“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