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清楚。大夥當時各自奔命,哪還顧得上別人。”宇文士及搖搖頭,苦笑著回答,“至於泊汋寨,家父的確派了三千騎兵先行撤退,到泊汋寨迎接軍糧。上午我聽逃難的弟兄說,那個寨子還在咱們手裡。不過被高句麗士卒圍了幾十層,無糧無援,除非長了翅膀,否則誰也甭想活著出來!”
“我要去救泊汋寨!”劉弘基猛然冒出一句話,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劉大哥,咱們…”李建成看了一眼宇文士及,將後半句話吞回了肚子。外人面前,他不想置疑劉弘基的威信。但護糧軍看起來規模龐大,全部將士加在一起卻只有八百餘。以區區數百之眾去招惹高句麗數萬大軍,其結果和拿肉包子打狗已經不相上下。
“必須有人返回去把遠征軍戰敗的訊息儘快報告給陛下知曉。泊汋寨被困的弟兄,咱們也不得不救,否則不出三天,他們肯定會被高句麗人盡數屠戮。”劉弘基想了想,儘量簡單地向幾個主要將領講述了他的看法。“咱們如果現在就全部撤回,高句麗人四下追殺過來。大夥可能一個也撤不回去。如果一部分人先行撤回,另一部分人今夜殺向泊汋寨,高句麗人就無法弄清咱們的虛實。即便救不出多少弟兄,至少能給先撤退的那部分人爭取出一天時間…”
“真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沒等劉弘基說完,宇文士及冷冷地插了一句。這句話本來並無貶義,從他的舌頭上滾落,卻分外令人感到刺耳。
“劉某位卑,卻不敢忘其職!”劉弘基掃了宇文士及一眼,淡淡地回答。
冷箭射在了石頭上,宇文士及什麼效果也沒見到。他聳了聳肩膀,在碩果僅存的貼身親兵攙扶下,晃悠著向士兵們中間的糧袋子走去。
李建成望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巴,很是不屑這個傢伙的為人。略做遲疑後,低聲對劉弘基說道,“既然弘基兄已有對策,小弟願助弘基兄一臂之力,親自帶兵去解泊汋寨之圍。至於宇文家那個廢物,就請弘基兄將他護送回懷遠去,以便有人親自向陛下證實此番遠征的失敗!”
“子固不可前往!”劉弘基搖搖頭,拒絕了李建成的好心。
“莫非弘基兄以為我武功騎術皆不如你麼?”李建成瞬間冷了臉,裝做很不滿的模樣反問。雖然前進後撤兩條路都危險重重,畢竟後撤那支人馬生還的機率大些。自己作為唐公的長子,關鍵時刻無論如何要拿出些過人的勇氣來,這樣才不會給家族丟臉。
“子固有所不知,後撤的危險並不小於向前解圍。如若分兵,則後撤兵馬必須帶走一半馬匹,在天黑前大張旗鼓向西走,讓高句麗人以為咱們看到救援無望,已經全軍撤離。直到入了夜,才可以把旗幟收起來,糧食埋掉,悄悄地在黑暗中消失掉!這個辦法非常冒險,如果被敵人識破咱們的真實情況,則所有人都將面臨滅頂之災!”劉弘基壓低聲音,向李建成解釋,“所以,子固必須親自主持大軍撤退事宜,能不能把及時把遠征軍戰敗的訊息帶回去,能不能把咱們這些人在遼東的作為讓皇帝陛下知道,就著落在你一個人身上!”
這句話已經等於是生死訣別了,李建成再無法與劉弘基爭。紅著眼睛點點頭,低聲說道:“弘基兄儘管放心,我只要有一口氣在,定不讓諸位的事蹟被史官忘記了!”
“那就好,咱們聚集弟兄,跟他們說明白真相!”劉弘基伸出手,重重拍了拍李建成肩膀。然後邁開雙腿,大步走到了弟兄們面前。
眾護糧弟兄自見到宇文士及那一刻起,已經得知此番努力全部白費。此刻,所有人正焦急地等著主將的下一步安排,見到劉弘基走近,立刻在樹林前站齊了隊形。
劉弘基笑了笑,目光緩緩從相處了九個多月的弟兄們臉上掃過,待把每張面孔都看清楚後,清清嗓子,大聲說道:“剛才駙馬督尉大人的話,想必大夥也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