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李的就不來了?”
“那當然,姓李的是河北的官。這年頭你見過哪個河北的官會管河南的事兒?”
殘兵們並不完全相信流言的真實性,但不止一個人聽到博陵軍將領說他們僅僅是為了報仇而來。而博陵子弟報仇分寸也掌握得非常剋制,在上萬俘虜中,只有幾個領兵超過千人的大頭目被斬首示眾,其餘的全發了一到三天的口糧,分批放逐到了外黃、陳留、濟陽等地。
對於盤踞在外黃、陳留、濟陰等地的王當仁、周巔、房獻伯等瓦崗將領來說,這絕不是一個好訊息。現在大夥名義上都奉蒲山公李密的號令,所以和雍丘營統領李公逸算是同僚。在李公逸沒有戰死的情況下,其餘幾家統領非但不能吞了他的部下,還有責任照顧好這些逃難而來的殘兵。而殘兵們帶來的那些訊息傳得比風還快,不到三天,幾乎所有老巢在運河兩岸的統領都知道了博陵精騎殺來的具體原因。在沒有把握戰而勝之的情況下,幾乎所有人將目光都看向了瓦崗山主寨。
瓦崗山主寨,河南四十七路豪傑的總瓢把子李密卻無暇顧及來自雍丘的疥蘚之癢。他現在的眼睛盯在虎牢關西南四十里的洛口倉上。那裡囤積著數百萬石糧食。在張須陀被陣斬之前,瓦崗軍曾經多次打過那裡的主意,都因為張老賊的狡詐勇悍而無功而返。如今,張須陀老賊已死,滎陽附近的裴仁基、劉長恭等大隋兵馬互相不能配合,攻打洛口倉奪取軍糧的計劃,便再度被提上日程來。
即便徐茂功所統領的瓦崗軍主力未被派往洛口,李密也不打算藉助他人之手復仇。從哪裡跌倒從哪裡爬起來,當年他輸給了李旭而徐茂功力挽狂瀾。如今,他要憑藉自己的本事復仇,而不須再假手于徐茂功。
老謀深算的李密看得很清楚,光憑手中的四千多騎兵,冠軍大將軍李旭即便在雍丘附近折騰得再厲害,也威脅無法令瓦崗軍真的傷筋動骨。而對方之所以將動靜造得如此大,恐怕為的便是早日能取得滎陽附近諸路官軍的控制權,但以李密對大隋官場的瞭解,他知道,那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子輝,你以我的名義給王當仁寫去一封信,告訴他無論姓李的如何挑撥,都不要出山迎戰。此賊麾下的都是騎兵,我軍與他野戰吃虧。但光憑著四千多人,他根本沒辦法攻下外黃軍的本寨!”將運河沿岸各營送來的告急文書一一攤開,李密指著其中一封對心腹幕僚房彥藻吩咐。
“是,我立刻就動筆!”房彥藻答應一聲,就在李密的身邊鋪開了紙筆。他的字很漂亮,是標準的王氏草書,只是如此好字讓王當仁這粗痞看未免可惜。姓王的粗痞未必懂得欣賞,反而會說這字寫得缺胳膊少腿。
在整個瓦崗山中,除了李密、徐茂功和程知節等少數幾個,房彥藻看其他同僚都不大順眼。包括曾經最初的山寨創立者翟讓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個殺牛屠狗的鼠輩,當個山賊頭子的本事有,想做一方雄主,那簡直是沐猴而冠。
而瓦崗寨中也有很多人看房彥藻難受。這些來自三山五嶽的豪傑之所以敬重李密,是因為李密不但有本事而且應了那首“桃李子”的民謠。房彥藻雖然是李密的心腹長史,但在眾豪傑眼中不過是個貪權又善妒的窮酸,平素滿口大話,一到關鍵時刻就露餡,根本不值得他們尊敬。
雙方相處得劍拔弩張,有幾次還差點當眾爭執起來,好在有李密和徐茂功二人在中間斡旋,所以目前還不至於拔刀相向。但彼此之間和睦共處是絕對做不到的。就在年關之前的慶功宴上,王當仁還帶頭鬧事,令為眾人奉酒的房彥藻下不來臺。並且以此洋洋自得了好幾天。
想到對方當日的嘴臉,房彥藻心裡便覺得一陣厭惡,手腕的動作稍稍快了些,一些筆畫看起來若驚鴻飄羽。
“子輝好像心神不靜?你這人啊,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傲岸了些!”李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