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後輕輕地答應,然後又輕輕地嘆了口氣。眼前人是個盡職的父親,知冷暖的丈夫,雖然他未必是個好皇帝。但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男人呢?對於女人來說,懂得欣賞和憐惜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可以排在靠後。
床榻上的楊廣看樣子已經睡熟了,所以妻子的嘆息聲他根本沒聽見。過了片刻,輕輕鼾聲也響了起來,起起伏伏,聽得人心煩意亂。
蕭皇后慢慢地站起身,躡手躡腳替丈夫蓋好了錦被。雖然已經是初夏,簾外風還約略帶著些涼意。丈夫的身子骨已經大不如前,一點小的風寒足以將其擊倒。凝神對著楊廣的睡相沉思了片刻,她輕輕地走向寢宮門口,幾個一直等候在那裡的太監趕緊湊上前,七手八腳撐起一盞黃羅大傘。
“娘娘要去花園麼?”一名宮女壓低聲音詢問。
“不去!”蕭後搖了搖頭,“剛才的信使從哪裡來的,侍衛們將他押到什麼地方去了?”
“是從河南來的,好像很急的樣子。見陛下不耐煩,獨孤統領就將他領到朝房見虞大人去了!”幾個太監倒也盡職,略加思索,便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那咱們也去見虞大人,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蕭後想了想,決定。她知道虞世基和裴矩二人喜歡報喜不報憂,眼下江山岌岌可危,可不能再由著二人的性子胡鬧。
彷彿是心有靈犀般,沒等蕭皇后邁開腳步,通往前殿的磚石甬道上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名紗帽歪斜,衣衫凌亂的官員彷彿魂魄都丟了般,跌跌撞撞,狼狽不堪。
“那不是虞大人和裴大人麼?”當值的太監眼神好,遠遠地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給兩位大人也打把遮陽傘!”蕭皇后用身體擋住寢店的門,低聲命令。從兩位肱股之臣的神態上看,恐怕外邊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丈夫剛剛睡下,最不喜歡別人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虞世基和裴矩二人也知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不敢直接向寢殿裡衝。遠遠地向蕭後做了個揖,一邊喘息,一邊低聲喊道:“臣等見過皇后!河南,河南出大事兒了!”
“兩位大人不必多禮了。什麼事情讓你等這麼慌張,難道不能放一放,等明天再跟陛下說麼?”蕭後板著臉,低聲質問。
“李仲堅在五日前擊潰了李密所部瓦崗軍主力,斬首超過兩萬!”虞世基喘了幾口氣後,強笑著回答。“所以我們兩個想把這件喜事告訴陛下,一時忘了陛下有午睡的習慣!”
“這倒是件好事!”蕭皇后的眉頭跳了跳,聲音在不知不覺中抬高了幾分。她快速向屋子內回望了一眼,透過稀疏的珠簾,看見丈夫依舊在酣睡,猶豫了一下,裝做很高興的模樣吩咐:“你們兩個多等一會兒,待陛下醒了我就告訴他。他這些日子最想知道的便是李大將軍和瓦崗賊會戰的結果,一定會宣召你等詢問其中詳情!”
“是,是,但此戰過後還發生了些意外!”虞世基的話開始變得結巴起來,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尷尬。先報喜後報憂是他用來對付楊廣的得意手段,換了個物件後,效果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為了不讓蕭皇后誤會二人在故意愚弄他,另一位參掌朝政裴矩大人趕緊將話頭接了過去,“兩份急奏是同時到的,所以我等只能一塊兒啟奏。疏忽之處,還請皇后包涵!”
“說吧,還有什麼事情,莫非李將軍受傷了麼?”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蕭皇后的心頭,強壓住心中的緊張,她用顫抖的聲音追問。
“不,不是受了傷!”裴矩額頭上汗珠滾滾,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樣表達才能讓訊息聽起了不太那麼令人震驚。“李,李將軍和東都之間出了些誤會,沒有追殺瓦崗眾…”
“等陛下醒來,讓他親筆寫封信調解一下就是了。不過是幾倉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