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拉下面甲,斜向上方舉起長槊。
羽箭突然停止,天空中又露出了陽光。燦爛的陽光下,兩支由長槊組成的叢林突然撞到了一起。整個大地都隨之震顫,天空、流雲瞬間失去顏色。敵軍在後退,羅成欣喜看見自家的初步戰果。但他們又擁回來了!藉著地勢下擠。雙方的軍陣都被擠變了形,像兩輛不幸撞在一處的馬車般交叉,重疊。士兵們吶喊著用兵器互相攢刺,互相砍殺。你來我往,各不相讓。
敵軍又在後退,被幽州士卒們逼得不斷後退。敵軍的長槊手數量居然沒有幽州這邊多,導致了攻擊強度不足,防守也漸漸疲弱。羅成驚喜地發現了自家優勢所在,還沒等他將這份喜悅享受多長時間,敵軍右翼突然分裂成無數碎塊。快速退縮的人群后出現了一排巨盾,間隙可以容納博陵軍弟兄透過,卻把撲上來,不熟悉這個陣型變化的幽州軍長槊手牢牢地擋在了外邊。
長槊擊打在巨盾表面,咚咚有聲。盾牌和盾牌的縫隙之間,一根根木矛探了出來,封堵住了幽州軍前進的可能。隨後,敵陣的邊緣突然向前壓,彎曲,數百剛才躲在後方沒有出擊的生力軍兜上來,將幽州軍的陣型生生壓彎。
敵軍的長槊手不是少,而是分成了幾個層次!發現問題所在的羅成想給右翼一些指導卻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看著敵軍右翼變成一把鐮刀,不斷地收割走幽州弟兄們的生命。
酒徒注:累死我了,吐血中。
第二章 展翼 (七 上)
飽讀兵書的羅成認得敵軍所變出來的戰陣。那是兵書上的一個非常經典的步卒陣列,正式名稱為“倒雁行”,久經沙場的老兵們更喜歡喚其做“奪命鬼剪。”一旦橫縱兩條佇列形成剪刀樣的夾角,對方除非用屍體把三角形缺口填滿,否則根本不可能將其攻破。
在平素操練時,幽州軍也能擺出此陣,並且擺得遠比博陵人整齊。但到了真正的沙場上,他們卻像根本不認識那該死的陣型一般,成隊成隊地撲進“奪命鬼剪”中間,然後一**地被敵軍用長槊捅翻,變做冰冷僵硬的屍體。
血霧飛散,戰場上方的風漸漸有了顏色。透過淡粉色的風,羅成看見自家的一名旅率帶著百餘名弟兄衝進了“剪刀口。”那名勇敢的旅率用長槊挑開了敵人的致命一擊,沒等他來得及還手,斜向一道冷風襲來,吹破皮甲、吹破襯袍,從肋骨一直涼到小腹。倒黴的旅率驚詫地低下頭,剛好看見一團暗紅色的槊纓。“噗!”長槊快速拔出,血一下子便將槊纓重新染成殷紅。“啊―――”來自幽州的旅率發出一聲慘叫,捂住肚子蹲了下去。
同一瞬間,數十名幽州士卒交替著倒地。少數命好者當即身死,大多數傷者卻仍心存奢望,徒勞地用手指去堵身體上的傷口。傷口處的血卻越捂越多,越捂流得越快,衝破手指,淌滿手掌,溪水一般染暗整個山坡。
“變陣,變陣。退後變陣!”羅成看得肝膽欲碎,聲嘶力竭地叫嚷。身邊的傳令兵舉起號角,盡力將主帥的命令表達清晰。“嗚嗚――嗚嗚-嗚嗚—”角聲透過喊殺聲送往戰場上每個角落,但正與敵人死斗的幽州軍右翼卻根本沒聽見。
角聲距離陣前太遠,而博陵軍的鼓聲又敲得太急。“咚、咚、咚、咚!”伴著冷峻,犀利的鼓點,博陵士卒不斷地出槊,拔槊,拔槊,出槊,每一槊都讓夾在兩支隊伍之間的幽州軍厚度變薄一層。不過是數息的功夫,最靠近他們的數百幽州士卒已經只剩下了數十。而這些還能站著的少數幸運兒再也不敢向前衝,孤零零地站在一大堆袍澤的屍體中間,目光茫然且無助。
“盾牌手,上前二十步,方陣。抵住長槊手背後。弓箭手,盾牌手身後準備。有膽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