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中解脫出來,言歸正傳,回頭問我,“在哪兒砸的?”
我隨手向外邊一指,“那邊。”
她就返身走了出去,來到陽臺下邊的邊沿處。那個砸在嚴夫人背上的花盆,還倒在地上。
“咋整地?”接下去,就小聲到接近口型的程度對我說,“又是你爸?”
我說,“我爸以為他欺負我,就引來厲鬼。是厲鬼把陽臺的花盆推下來的。我爸在天有靈,看誰欺負他孩子,他能幹?”
我這話編給花相容聽的:你小心著,你再敢欺負我,小心我爸招來厲鬼用什麼砸你——我想,這是我打電話讓花相容來的一個原因吧:讓她看看欺負我的下場!
花相容激泠地打個冷戰,賊溜溜地看我兩眼。
“往醫院抬的時候,還有氣兒?”
“還有氣兒唄,到醫院也就完了。”
“傳來信兒,死啦?”
“沒誰傳回信兒,我猜的。”
花相容想了想,對我說,“來,進屋來,我問你。”
我隨她進了屋,她隨手關上門,蹉動一下腳步,見那個屋的綠綠看不到我倆了,就扯著我的大襟問我,“嚴書記見省裡韓主任的事兒跟誰說的,讓你聽見了?”
“跟他媳婦說的。”
“平白無故地跟他媳婦說那個幹啥?”
看來,她還不信實,或者以為我從其它途徑知道那些訊息,往嚴律己身上安?
“他媳婦問他放假了,他幹啥去了?他說他見省建委的韓主任,我一聽,就影起來,聽下去——就是我對你學的那些。”
“當時你在哪兒?”
“我在陽臺上。”
說到這裡,我忽啦一下子意識到,不能說我在陽臺上啊!說我在陽臺不是招供說自己蓄謀殺了嚴夫人嗎?我馬上改口說,“我聽省建委的韓主任,不是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那個老頭兒嗎?我就趕緊下來影在這裡,聽他倆的談話。”
“你知我昨天晚上和韓主任在一起?”
噢!不會撒謊的人,撒起謊來處處露破綻。掩蓋這個,暴露了那個,我慌忙說,“你聽差了,我不是那麼說的,我上哪兒知道你昨天晚上上哪兒去了?我還跟蹤你不成?”
花相容看著我,滾動著眼珠,琢磨著:可能是我聽差了,他咋能跟蹤我?他不跟蹤我,怎麼知道我和韓主任在一起?
她要知道我靈魂出竅,她可能立刻跪下來給我磕頭,對我跪拜。但多半的情況可能她不相信我說的話,又以為我說瘋話呢。
“嚴書記咋說他在敷衍韓主任呢?”花相容仍舊逼問我。
“他說韓主任要他口供,非得馬上就答應他,不答應他就不讓。實際上,韓主任想找左書記,左書記躲開了。”
“躲開了?左書記知道韓主任來了?”
“咋不知道呢?省建委的副主任,也算省委大員,咱市建委的呂主任能不向大書記彙報?”
“他咋躲開?”
“咋躲?那還不簡單?把手機上的那個公共卡號摳下去——他們的手機都是雙卡雙待,打電話,不通,今兒還過節,就躲過去了唄。其實,韓主任是個副主任,又要退休了,左書記雖然和他在黨校時是同寢同學,他這種情況也不待搭理,他給嚴書記打電話,嚴是想套他的專項撥款,才去‘國人’看的他。嚴書記都沒說在賓館請請他,而是讓他來自己家裡,這不明擺著攆他嗎?”
花相容聽我說的頭頭是道,一些細節都點撥出來了,不由她不信,她對我態度發生了改變,“紅,你得幫姐,打通嚴書記,姐要當上咱們處的處長,對你,不等於你爸還當處長嗎?”
“不攆我走?”
“哪能呢?姐是那樣的人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