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一把棋子:“輕敵!”
司馬平似乎看到了,在棋局面前,自己自信滿滿,指著杜施施大聲道:“接下來,你要落子的地點,就是這裡,對不對?”杜施施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自己,似乎被自己拆穿了,又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
“倨傲”
司馬平似乎又看到了,在棋局前,自己獰笑著一次次耍弄杜施施,一次次將杜施施逼的走投無路;然後杜施施表面的慌張和失措背後,卻隱藏著越王勾踐一般的堅忍和野心。自己被貪慾遮蔽了雙眼,失去了判斷,任由敵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慢慢壯大,竟然一無所知!
“貪勝!”
司馬平似乎還看到了,在棋局裡,自己本可以穩紮穩打地慢慢擊潰杜施施,如果自己那麼做,就是上帝也拯救不了她的頹勢。但是,自己像是鬼迷心竅一樣地想要羞辱杜施施,羞辱杜家,自己賦予了棋戰棋局之外的任務太多了。對一個從未手談過的棋手,自己失去了起碼的重視和尊重,竟然希望借杜施施的手完成棋局意外的某種勝利和宣示!
結果就是,被杜施施的驚人之舉打亂了全部步驟,自己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瞎子、啞巴,表面上是自己掌控一切,實際上是杜施施在偷偷地、不著痕跡地掌控著自己……。
司馬平的手已經不過血了,棋子在他的手裡嘎嘎直想。不甘心,越想越不甘心!平心而論,如果是正兒八經,沒有其他雜念地棋戰,自己一定可以贏過杜施施!她才下幾天的棋?
可是……可惡!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自己遭受了重大的挫折,面子、尊嚴、家寶……。
司馬平慢慢地、緩緩地撥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慢慢鬆開了手裡的棋子,輕輕動了動嘴唇:“就是這裡。”
“啊?”福伯一愣。
“就是從這裡開始,她的表演達到了**。”司馬平指著棋盤道:“她用手下的棋子欺騙我,告訴我自己贏定了,給與了我戲耍她的底氣和更大圖謀的野心,她卻藉此不斷偷偷配置力量在重要的位置,而我竟然傻乎乎地被她玩的團團轉……。”
“少爺,不就是一局棋嗎,不值得您……。”王子清的話還沒說完,司馬平的一把棋子就摔了過來,砸的王子清驚恐萬分,立刻站直了身體,低下了頭。
司馬平慢慢站起來:“‘不就是一局棋’?你一個對圍棋一知半解的野蠻人,別用這種口氣侮辱圍棋,真正的棋戰,賭上的不是棋手的血肉和生命,但是賭上去的,卻是尊嚴和榮耀!戰死沙場還有個痛快,可是輸掉棋……尤其是輸掉不該輸掉的棋……那種不甘和自責……你這種人怎麼會明白!”
“是是是,屬下失言,罪該萬死!”王子清嚇的額頭冒汗,身體發抖。
坦白說,即便司馬平發火,王子清也感覺這沒什麼。“不就是一局棋”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比起輸棋,那個棋笥是古董啊,值很多錢啊。
司馬平慢慢站了起來,走到面對落地窗的位置,推了推眼鏡,看著窗外的繁榮和五彩燈光。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棋戰之後,我就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司馬平道:“這麼多年,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切都不再由自己控制,一切都將徹底失控一樣。這種感覺不好……。杜氏最近有什麼動作嗎?”
“他們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的佈局,正在積極和各方聯絡,很多強力戰力也在慢慢收縮,現在的杜氏莊園幾乎是古武者的天下,很多高手都回歸了,他們似乎根本不懼怕開戰。”福伯道。
“強硬的老傢伙。”司馬平摘下眼鏡,慢慢地擦拭著鏡片:“時代註定要改變,他們應該退出歷史舞臺,新的英雄將演繹全新的傳奇,戰國時代將成為歷史名詞……。”司馬平伸出手,看著外面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