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就像是她覆水難收的決心。
晚間的時候,舒樂伺候虞素睡下,臉上雖掛著笑,但卻假的很。
“娘娘。”
她見虞素一點不心急,生怕她事情尚懸而未決便匆匆睡下,不擴音了一句。
“我曉得你心裡有事,我心裡也有事,但再這麼著,咱們得好好過個年。”
舒樂有些不明白。剛才娘娘回了鳳凰殿,雖不是愀然不樂,但那時候皇上還在,娘娘竟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竟直截了當的問皇上是不是留下來用膳。
好容易皇上不怪罪留了下來,娘娘卻怎麼也不說話,後來皇上走了,竟也不去送一送。好在皇上不生氣。但都說君心難測,誰敢保證皇上是真的不曾生氣,一想到這兒,舒樂不免勸道:
“娘娘再如何,也不該讓皇上覺得娘娘不敬。”
虞素擺擺手,卻說:
“他不是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他心思深,凡事總會想一想再做定論。我今兒上午見了虞夫人,下午又去了金華殿,他見我悶悶不樂,必定會想到是不是虞夫人或是金雲綢做了什麼下作的事。“
直把舒樂說的啞口無言。
“您說,虞夫人怎麼會……跟金夫人搭上呢。”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這天底下竟還有您想不通的事?舒樂心裡嘀咕了一句,又想,那虞夫人畢竟也是主子的生母,便覺得這倒也說得通。
“娘娘您別怕,千頭萬緒,哪怕您理不清楚,還有皇上呢。”
皇上。
她見舒樂笑容單純,覺得有些事情與道理,還是不必跟她講的好。又想起自己當初還曾想將她獻祭給東方止,揉了揉她的頭,如同長姐偏疼幼妹,問她:
“你在家鄉可有青梅竹馬,若是有,我讓皇上跟你指婚。”
舒樂羞紅了臉,小聲說了句沒有,便跑出去了。
真好。
虞素突然覺得自己很羨慕她。
金夫人請了惠昭儀吃茶,大晚上,寒風瑟瑟的,照惠昭儀的話說,晚上吃茶,也不擔心睡不著。但還是精心打扮著去了金華殿。
“這事,還是得太后娘娘點頭。”
惠昭儀雖說也深厭著莊裕夫人,但她不比金雲綢有子女傍身,行事自然就謹慎些。
“太后娘娘一味想著公孫家的女兒能生下皇子,虞大人在前朝跟公孫一族過不去,莊裕夫人在後宮又這樣得臉,怎麼昭儀竟以為太后娘娘還能容下她不成?”
“這……可是屈打成招啊。”
“咱們要的就是屈打成招!”
一想到莊裕夫人那不屑的眼神,金雲綢就莫名火氣,直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了才幹淨。
惠昭儀斂眉,這計策不是不好,只是和妃有太后撐腰,金雲綢有子嗣傍身,到時候若皇上真發落下來,她們一個個的都有退路,唯有她,什麼都沒有。就那麼一瞬間,惠昭儀看著金華殿的金碧輝煌,驀地悲從中來。
“本宮曉得昭儀的計較。”
金雲綢一副循循善誘的樣子,笑容也顯得溫婉的很。
惠昭儀看了,卻更加難過。她曾經,也是與這女子,平起平坐,分庭抗禮。
“那娘娘覺得,我當如何?”
金夫人淡淡一笑,十分的胸有成足。
“昭儀只需幫本宮勸一勸和妃,只要她答應,這事,就成了一半。”
生了一雙子女,金夫人卻出落得愈發風情,惠昭儀怔怔的,心想,昔年自己春風得意,旁人也是這樣看她的吧。
“事成之後,還請夫人提攜。”
“你我姐妹,何須見外。”
年三十那天,虞素感染風寒,頭上戴著綴了翡翠的抹額,鳳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