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的。
剛才眾人情緒激動要一個說法的時候,他也是一個人坐著,好像無事人一般。
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了。有錢人進來包場了,普通人自然要讓道。爭執下去討不了好的總是弱勢一方。
真要說起來,壽宴耽擱一兩天,再重新補辦一次,在外人看來也未必是一件多麼丟臉的事情。不過主家的心中障礙卻不容易跨過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們有候王將相的雄心,依舊能夠如普通人忍受低賤事情。在這一點,陳家並沒有出色的人物。
羅寧站出來,卻是因為身邊陳曉詩的一臉失望,以及昨晚奶奶對自己說起的種種細語。
“我不過是一個讀書人,倒也想問問付局長以什麼法令讓我們離開。若沒有法令,這事情恐怕也說不通吧!”
現代社會司法、執法程式化,若沒有相應的檔案,是不能夠有僭越行為。羅寧說的這話毫無漏洞,在眾人聽起來卻感覺可笑。
人家是官,哪還會管你這般那般。
陳家人沒有指責他不諳世事,在場的來客也不過是在心中認為讀書人還真是什麼都不怕。
“法令?”付局長好笑,自己就是公安局長,對方卻跟自己強調法令,還是這種文縐縐的話。“還需要什麼法令,難道我說的話就不是法啦!”
說到這裡,識趣的人也該住口了。
羅寧卻依舊是不緊不慢,似乎絲毫不將對方放在眼裡,慢慢念道:“若沒有法令,你這麼明目張膽的欺壓百姓,不就是以權謀私,目無法紀麼!”
此話一出,陳家人臉色立即一變。
這是要將公安局長往死裡得罪。
羅寧說話的方式都是帶著一種文言的腔調,像“法令”、“百姓”等,以這種很慢的語氣念出來,聽著都是極彆扭。
眾人對羅寧的話都表示無語。如此不識抬舉,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一個普通人當著公安局長的面指責對方濫用職權,豈不是找死麼。即便說出個天花亂墜,陳家也都會被他連累。之前與羅寧交談過還佩服他的談吐的人,此時多是暗自搖頭。原來又一個被書本腐朽了的呆子。
“他是什麼人?”莫洪空小聲地問女兒。
莫海玲看著那張青秀的面孔,沉默了片刻,張了張嘴:“他呀,是陳偉表妹的男朋友,南京大學的學生。”
莫洪空“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已然是能夠明白。
這時候陳家人都有些埋怨羅寧。
“付局長,他還是南京大學的學生,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付局長冷哼一聲,還沒說話,一個更大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麼還沒走?怎麼還沒走!付永康,你是怎麼辦事的!”
人未至,話先到。
眾人看過去,認識的都十分驚訝,特別是陳偉、莫海玲還有在場的一干警員,更是睜大了眼睛。
“鄭書記,你來了!”付永康一臉謙和笑容。
來人正是縣委書記鄭廣江!
鄭廣江掃了一眼,走到大伯面前:“是你家在辦壽宴?麻煩你了,酒店這幾天另有他用,你們的損失縣裡會彌補你的。”
在來之前,鄭廣江也是聽秘書說了裡面的情況,走到了看著像主家人的面前。具體是不是,也無關重要了,對方肯定在場。口氣說得很淡,卻不容拒絕。
“還有什麼問題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陳家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可是那邊的羅寧卻又偏偏冒出一句:“鄭書記,沒有法令,你一句話就想趕我們走麼!”
眾人心裡那個急啊,心道,不知者不畏,這年輕人還真的是什麼都敢說啊。陳家都已經準備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