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呆在這種隨時給自己帶來傷害的地方呢?”
法蘭克的手從來沒有停止在手機螢幕上寫字,當他寫完姚武誠的話想拿給如夢看時,卻察覺到盛永恆芒刺般的注視,敏感的如夢也感覺到自己雙耳失聰的事實隨時會被發現,企圖支開盛永恆和姚武誠,結果可想而知,法蘭克成為眾矢之的。
“我想讓他單獨跟我爸爸談談,他是醫生。”如夢說道,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因為他是醫生,另外兩個都不是。
“我對夢兒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不要試圖挑戰我們的友情。”盛永恆把威脅丟向法蘭克,又轉頭對林立民說:“林叔叔,我對夢兒一如過去。”
姚武誠沒有說一句話,悻悻地走出去,似乎到最後,無論林如夢選擇了誰,都不會跟他在一起——因為他們的親戚關係。
林立民看著兩個年輕人離開後,便指著小女兒,又指著自己雙耳擺擺手,林如夢看出他想表達的話,緊張地看向門口,姚武誠和盛永恆已經出去了,她才安心地朝父親點點頭。
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怎麼會這樣?是什麼時候的事?在如玉家裡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我可憐的夢兒,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林立民老淚縱橫,痛苦地剋制著自己的聲音不讓外面的人聽到。
看到父親流淚,林如夢也溼紅了雙眼,法蘭克早已將林立民的話寫在手機上遞給她看。
“左耳是十歲時為了上學,跟她要學費時被打聾的,右耳是鄧途梓所傷。我現在什麼都聽不到了,你們說的任何一個句話、任何一個字,我都聽不到了!”如夢流著淚,突然揚起嘴角,“這樣也好,再也聽不到她那些惡毒的語言,不去看她的臉,我也感覺不到她對我這個女兒沒由來的厭惡。”
她不知道原來有的人生下來就會遭到生母的怨恨,她一直以為那是電視劇裡的情節……
“為什麼?你從來沒告訴爸爸!那麼多年了,我卻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的女兒有一隻耳朵聽不到,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我到死都不會知道她做了那樣的事!我不配做你的爸爸!”林立民硬撐著坐起來擁住小女兒同樣瘦弱的身體,悔恨的淚在老皺的臉上漫布開來,如夢輕輕地回抱父親,眼淚無聲地滑落。
法蘭克吃驚地看著如夢的側臉,透明的淚珠從她白皙的臉頰滑落,那麼清晰,那麼昭著。
她的左耳早就失去聽覺了,她卻隱藏得那麼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從不提及自己的缺陷,其實她一直很在意自己的缺陷;她像個沒有家人的孤兒一樣,從不提及自己的家,而她的心裡卻揹負著那麼沉重的愛與恨;像從來沒有愛過誰一樣,Henry一直藏在她心底,而對她一見鍾情的他,也許只能是她生命裡的一段插曲了。
林立民向小女兒問及這個金髮朋友時,法蘭克沒有像先前那樣主動將他的話寫在手機上告訴如夢,她轉過頭看他,正好對上他那雙迷人的綠眸,內心閃過一絲慌亂。
他看她的眼神如痴如醉,令她忍不住想起盛永恆,他也曾這樣看著她。
林立民轉而直接問法蘭克,後者只是簡單地介紹自己是盛永恆的朋友,並沒有表現出對林如夢的鐘情。
“其實你也喜歡我們家夢兒吧?”林立民直截了當地問。
法蘭克有些招架不住,尷尬地望向如夢。
“我爸爸說了什麼?”
法蘭克搖頭,臉色微紅。
“夢兒本來就討人喜歡,但她是個獨立的女孩,什麼事都會自己做選擇,我希望不管她選擇什麼,你們都不要傷害她,她的受傷害已經夠多了。”
法蘭克點頭,真心地承諾。
最後,儘管林如夢一再堅持要林立民跟她一起離開林家,這位父親生平第一次固執地堅持留下來,獨自面對妻子和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