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引回來了吧,他的同伴,一定也會回來,如果幸運的話,他一個人,也許還能自保。但,帶上了她,結果只是無望。
該放手了吧,怎能將她連累?他眸色瞬息萬變,不變的,只是留戀。
“可是,你受傷了,他們還在追殺你,我……”寧初婉竟說不下去,若不是她將他拖累,他就不至於受傷的吧。而,在此時離開他,卻又是這樣不捨。
“只是皮外傷,沒事的。”他笑的輕鬆,已伸手,將她長袍上的扣子繫上,輕輕一笑,抱了她,轉身就走。
她抬頭,望見他肩頭的血跡,更覺擔憂,她想去關懷,卻感受到他眼中的憂鬱,話到嘴邊,心中卻苦澀的厲害,怎麼也說不出來。
冥冥中,似乎有一根引線,將他和她牽在一起,他的痛,她竟感覺這樣明顯。
“婉……答應我,今天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他清涼好聽的聲音,響在她耳邊。
她叫她什麼?他溫柔的表情,繾綣的目光,竟似對待他至愛的人。有些出格了吧,她聽了,卻怎覺這般舒服?
“嗯。”她緩緩點頭,輕抬眸,又撞入他至美的眼眸。那般璀璨,那般好看,竟藏了太多的溫柔、太多的憂鬱。
他到底有著怎樣憂傷的過往?她突然很想問,然,終是怕再惹起他的傷懷。
輕步走,他輕飄飄的身子,踏過樹葉,竟也沒有一點聲音。他的懷抱,這樣溫暖,他的心跳,這樣穩健,令她感覺這樣舒適安寧。好想閉上眼睛,在他懷裡安靜睡一覺,然,輕輕的,他已俯身,將她放在枝葉滿地的地上,深深凝望她,似是想說什麼,薄唇輕動,他卻轉身。
“曖……”她倏然伸手,拉住他手臂。
他轉身,輕勾唇,笑的清涼,卻溢位滿目憂鬱。
“我們還會見面嗎?”她回他一笑。
葉翊楓挑眉,“會吧。”又怎能不見,如何捨得?不意間,望向不遠處那堆篝火,望見謝子言的背影,他又覺一陣心痛,“我要走了。”他無聲輕嘆,那些殺手,快要來了吧,猝然轉身,他再不回頭,也免得,割捨不下。
“保重。”她輕輕揚手,只見他背影一顫,如影一般,翩然遠去。還在凝望,眼前,卻只剩下了蔥鬱樹木,頓覺心裡空空蕩蕩,她眨眸,原來,不知何時,眼裡竟凝了一汪淚水。
篝火邊,謝子言看著樹枝架上那身隨風搖曳的衣服失神。衣裳都已幹了,為何,她卻還不肯回來?
“子言……子言……”風中,呼喚的聲音,這樣熟悉。
目光驟然凝聚,謝子言一下站起來,四處望去,又聽錯了嗎?他看向嚴樹。
“少爺,我好像聽到寧姑娘的聲音。”嚴樹也站起來。
是!沒有錯,是她的聲音,“初婉,你在哪裡?初婉……”謝子言一臉驚喜,連聲音都在顫動。
“子言,我在這裡。”寧初婉的聲音又傳來。
謝子言扭頭,轉身便跑進身後樹林裡。她,穿著一件黑色長袍,安靜坐在地上,昏暗光線下,眼中那汪淚水那樣明顯。
“婉……”他撲到她身邊,輕輕將她攬住,見她腿部的傷痕,更覺心痛歉疚,“都怪我昨天沒有去王府接你,才會發生這樣的事,你的傷,嚴重嗎?”
“不嚴重,以後還能走路。”寧初婉淡淡的說,如往的靜若止水。
她愈是平靜,他卻越是難過,“婉,是誰幹的?你的衣服怎麼會在那裡?你穿的,是誰的衣服?”
“我好累,子言,我們回家吧。”她疲倦的說。
心驟然一顫,謝子言抱起了她,“好,我們回家。”她,竟還是不肯對他說,她,究竟要疏遠他到什麼時候?不重要了,既然此時她已在他身邊,一切,都無所謂了。從今以後,他會好好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