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奠”字喃低語,“哥哥……德隆已經死了……”
風吹起,滿府裡孝巾白幌飛揚起來,發出烈烈聲響。
比兒方將傷口包紮好,看著復又靠在車壁上閉目沉思的齊粟娘滿心擔憂,“奶奶……”
馬車簾猛然被揭了開來,比兒驚了一跳,轉頭看去,車門前露出十四阿哥沒有表情的臉,“出來!”十四阿哥盯著齊粟娘還沒來及掩上的胳膊,壓著聲音對比兒說道。
齊粟娘雙目頓時睜了開來比兒吞了口吐沫,戰戰兢兢爬下了車。
齊粟娘悄悄兒把胳膊放到了身後,正要說話,十四阿哥甩下了車簾。齊粟娘眼前一黑,便聽得十四阿哥在外面吩咐比兒“去,給你主子收拾東西天就上路回高郵老家去。”
齊粟娘吃了一驚,連忙爬到車廂邊開車簾,“十四爺不回——”
“那就進爺府裡去住。”十四阿哥瞪著齊粟娘,“你自個兒選!”
齊粟娘低著頭,死死咬著唇。十四阿哥走近車邊,又氣又恨低低罵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奴才,半點子心眼盡往爺身上使,把爺瞞得死死的。現下誰不知道是你乾的?太子總會得到訊息的,你給爺滾回高郵老實待著去!”
傅有榮站在齊府門前,看著比兒、伏名、安生等人把齊粟孃的行李收拾了出來,堆放在府門前。十四阿哥和齊粟娘一個站在馬車邊,一個坐在車簾下,俱是沉默不語。
十四阿哥看著齊粟娘一臉倔著不動的神情,嘆了口氣,“爺也不想你走。等八哥的事兒成了,爺就把你接回來。到那時節,隨你殺了什麼人,就算你謀殺親夫,爺都能讓你安安穩穩呆在京城裡……”
齊粟娘半晌沒有說話,慢慢抬頭,凝視著十四阿哥,低低道:“十四爺,八爺他什麼時候才能做太子?”
十四阿哥回視於她,“只是差著火候兒了……”
比兒將匆匆收拾的行李放上了馬車,滿臉的如釋重負。齊粟娘下了車,站在齊府里門前,看著大堂裡的
夕陽漸漸落去,最後的餘輝給齊府抹上一層血色。齊粟孃的耳邊又響起了讓她一晚接著一晚無法入睡的叮囑聲,“……給你哥哥尋個貧家女兒,成家立室,給齊家留份香火,安安分分過一輩子罷……”
“還在等什麼?快走!”十四阿哥皺眉催道,“你……”
偏帽兒衚衕外響起了輕輕的馬蹄聲,眾人皆是一驚,齊粟娘慢慢轉過頭去,看著慈寧宮裡的老太監宣道:“皇太后有旨,召三品淑人齊氏入宮。”
紫禁城的燈火已是掌上。齊粟娘緩緩走入了長信門。慈寧宮中,除了皇太后老的身影,還有年近六旬的康熙。
玉嬤嬤早早給太后取來了眼鏡,微微笑著,看著齊粟娘在皇太后跟前跪下,“臣婦齊氏願太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皇太后笑了起來,抖著手著齊粟娘,“玉兒,扶她起來。哀家記起來了,就是她,就是齊氏。”
齊粟娘被;嬤扶到皇太后面前,皇太后抓著她的手,笑著對康熙道:“哀家一看著她送的壽禮,就記起來了。這孩子當初呆呆笨笨的,除了製衣製鞋,其他都拿不出手,那繡活兒更是沒法看。難得她還能把《女誡》一字一句繡出來,甚是精細,那壽花兒也繡得好。”拍著齊粟孃的手,“你著實用了心,哀家知道了。”
康熙的眼光落到了齊粟娘身上,粟娘只覺著冷冰冰的不帶一絲兒暖意,耳邊卻聽康熙笑道:“既是皇額娘喜歡,就讓她多陪皇額娘幾天。”
津城,通永道臺李明智在河總衙門裡處理著河道上的事務,堂外盡是候著回事兒的河道屬官、河標屬官。
李明智把幾件道上的急務處理以畢,只覺眼前奏事的河標把總眼光閃爍,、面色不定,引人起、他細細看了公文,又問了身邊的師爺,未查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