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睜開了眼睛。
齊潔抬頭看著他,淚眼朦朧,無神而憔悴。
然後,她抬起雙手,把整張臉都埋入手掌之中,嗚嗚地哭起來。
前後兩世加在一起,李謙從來沒有聽過有人能哭得那麼委屈、那麼肝腸寸斷,似乎是積攢了幾十年甚至一輩子的委屈,都在這個時候宣洩了出來。
他沒有說什麼,甚至也不準備過去勸她。
嘆了口氣,他把吉他挪到身側,順手從口袋裡掏出煙盒來,看看齊潔,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抽出一根菸來,啪的一聲點上,深深地抽了一口。
對於齊潔來說,這應該是一次很好的宣洩,但對他自己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現在在音樂圈,已經隱隱開始有了些功成名就的感覺,至少是正走在功成名就的路上,而且如果不出意外,前面應該是一路坦途。
但是時不時的,他也會感到寂寞,感到孤獨。
…… ……
煙霧從他的口中、鼻中噴出,很快又被九月的涼風吹散。
他又深深地抽一口,吐出……
就好比說,作為一個音樂人、一個歌手,他很明白抽菸對嗓子不好,甚至抽菸簡直是沒有一點兒好處,而且其實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他本來的這具身體也並沒有什麼煙癮,但煙癮這個東西,真的是身體上的問題嗎?
每當高興時,每當失落時,每當孤單時,每當寂寞時……他還是總會想要摸出一根菸。
…… ……
齊潔哭得嗚嗚咽咽,雙手捂著臉,抽噎著,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卻並不撕心裂肺。
她似乎只是在發洩過去的那些委屈、那些彷徨……並不憤怒。
李謙吸吸鼻子,又深深地抽一口,然後長長地吐出來……
再然後,他蹲下,在地上把只抽了幾口的煙摁滅,把剩下的大半截煙又重新裝回煙盒裡。
齊潔已經哭得渾然忘我,似乎永遠都不會結束一樣。
李謙坐在那裡,淡淡地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丟失了布娃娃的小女孩。
…… ……
也不知道是多長時間,可能是幾分鐘,也可能是幾十分鐘,齊潔的哭聲終於漸漸變小、變弱,最終差不多停下,只剩時不時的一聲抽噎……
又過了一會兒,她終於徹底停下,這時才抬起頭來,看向李謙。
李謙正看著她,見狀笑笑,說:“哭好了?”
齊潔伸手抹著眼角的、臉上的、下顎的淚水,噗嗤一笑,說:“你剛才抽菸了,別以為我沒看到!”嗓子有些微微的啞。
李謙笑笑,“嘴饞,也就偶爾抽兩口,並不敢多抽,要保護嗓子。”
說話間,他掏出褲兜裡的一包紙巾遞過去。
齊潔笑著接過去,一邊調侃他,“是不是你常把王靖露惹哭啊,預備的那麼全?”一邊抽出一張紙巾來擦著眼淚。擦著擦著,卻又無奈地說:“我知道我會哭,我知道我一聽到這首歌,肯定會哭,但是……我沒想到,我居然會哭成這個樣子。”
李謙笑笑,自始至終神色平靜,“女人哭一下,不是壞事。會哭的女人,才漂亮。”
齊潔聞言又是噗嗤一笑,“怎麼感覺現在的你,跟一個小時之前的你簡直截然不同?現在的你,就跟個老花花公子似的?油嘴滑舌,又老氣橫秋!”
李謙還是笑笑,不答。
足足用了四張紙巾,她才終於把臉上的淚痕都擦個差不多,把剩下的半包紙巾丟給李謙之後,她站起身來,“痛快的哭上一場,果然很爽!”
李謙又是笑笑,還是不說話。
齊潔看著他,問:“喂,不要告訴我你腦子裡真的住了個老頭兒?你才多大,怎麼可能會寫出這種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