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但卻並不害怕,伸手去握他的,但他的手已經落在我的肩上,慢慢問了一句,“怕了?”那雙眼在殺過人之後顏色變深,漆黑如墨,說話時居然帶點笑意,刀鋒一樣冷。
我搖頭,只是反問他,“你還好嗎?”那種轉眼就能殺死同伴的人,我倒並不覺得同情,我只是擔心他而已。
他目光一動,那點冰冷笑意突然沒了,而後皺了眉頭,表情古怪。
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但他十指收攏,將我提了起來,我身子一輕,再看自己所坐的地方突然洞開,而他抓著我,飄身而下,等我再睜眼已是車外,馬車急速前行,根本沒有停頓,轉眼再不得見。
雨水打得我睜不開眼,我的肩膀還在他掌下,雙手卻已經將他的衣袖抓住,一陣冷風,哆嗦著問。
“我們,我們去哪裡?”
他臉上古怪的表情更甚,也不回答,慢慢講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你倒是不怕我將你帶出來殺了。”
這句話……我聽他說過。
前塵往事轟然回返,記憶中再熟悉不過的寂寞寢宮,微風拂動的御花園,還有悶熱夏夜中季風從窗外一閃而入的身影。
回憶讓我忘記現在的一切,我在大雨中微笑,忘了回答,就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美的甜言蜜語。
第 54 章
我與莫離一同趕路。
我不知他要去的是哪裡,他也不說,山中大雨,他帶著我棄車徒步,黑夜裡竟用了輕功,兩人從山上一蹴而下,他一路面色沉鬱,我也不敢多問,使全力跟上,唯恐拖累了他。
幸好我別的不算擅長,從山上下來的本事倒是強項。
下得山來就有一戶農家,只有一對老夫妻,這樣的雨夜當然是早早睡了,他帶我敲門而入,只說兩人連夜趕路,半途暴雨,想借宿一宿,老夫妻匆忙披衣來開門時對我們的一身狼狽驚訝萬分,但仍是厚道地請我們入內,還騰了一間屋出來,
農舍簡陋,屋子也只有兩間,我渾身溼透,進屋時打了個極大的噴嚏,農家院裡有水井,我們正走到井邊,我腳下溼滑,差點跌了個跟頭,腰裡一緊,卻是莫離一手將我帶住了,我的額頭磕在他的胸上,鼻子碰到他的胸骨,悶悶的一聲,他哼了一下,許是嫌棄我路都走不好,索性抄起我直接進屋。
進屋後我聽到老婆婆感嘆,“這小兩口子,多恩愛吶。”
老公公就笑,“你個死老太婆,當年我可沒少抱你。”
其實門一合起來我便被他丟在地上,再聽到這樣的談論,那個哀怨吶,差點一頭磕在桌腳上,再抬頭卻見他已經盤膝坐了,雙眼合起,再不與我言語。
我想到他之前傷重的樣子,又開始擔心,躊躇半晌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伸手想去搭他的脈門,可手指還未觸及他的面板便被他反手一把扣住,他睜開眼來,一陣寒光。
可惜我再怎麼膽小,被他這樣瞪著瞪著也已經習慣了,更何況他也說過無論如何都要將我帶回教中,我回看他,心裡想,底牌都被你自己揭過了,還要唬我?
不過我還沒有膽大到把這些話當著他的面說出來,還解釋,“我想看看你的傷勢,為什麼不坐車了?那,那個駕車的人知道我們離開了嗎?”
他仍是看著我的眼睛,漸漸手掌鬆了力道,冷哼一聲,“我就是不想他知道。”
我愕然,然後突然明白過來,他這樣大費周章地瞞過左使,瞞過園中眾人,再後來雨夜驅車,就連青風都被換過卻還是半路遇襲,那值得懷疑的人只有一個。
可那人,一直擋在他身前,是否誤會?我再看他,卻見他又將眼閉了,沉默的一個側臉。
或許是誤會,但他選擇拋棄。
我的心漸漸抽緊,原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