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清脆。追月立時長嘶奮蹄,猛地追了上去,竟像是要與莫離在草原上賽跑。
我難得見莫離如此好興致,心裡也高興起來,遙遙望著他的背影,不知有多想到他身邊去與他並肩。
草原遼闊,天高雲淡,雖然前路迷茫,但這時能與他一起縱情跑上一會兒,甩去這些日子盤旋在頭頂上的陰霾,能快活的時候就快活一場,總是好的。
我一念至此,馬背上就再也待不住了,正要縱身下馬,忽見遠方有大片水鳥飛起散開在天空中。伊麗低叫一聲不好,猛地勒馬,追月被勒得前蹄揚起,幾乎直立,我正要離馬,雙手才放開,這一下便被直接甩下馬去,幸好有輕身功夫在,雖然落地狼狽了一點,但好歹沒有被摔倒,只是蹬蹬蹬往後退了數大步,眼看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後一股力道迴護,我一仰頭,原來是莫離轉瞬即回,已經在我身後,一伸手將我帶住。
伊麗跳下馬來,抱歉地看了我一眼,接著又俯下身來,單耳貼在地上細聽。我從未見過有人擺出這副模樣,當下吃驚,小聲問莫離:“她怎麼了?”
莫離未答,伊麗已經跳起身來,“有許多人向著我家牧場去的,可能是軍隊,我得趕回去。”
“軍隊?”我愣住,“這裡在打仗嗎?”
伊麗眉頭緊皺,剛才快樂的樣子蕩然無存。遠處有一點黑影奔來,一人一馬,對著我們的方向遙遙揮手,叫著:“姐姐!姐姐!”是個十多歲的小孩,也是紅裡帶黑的一張臉,雖是個小男孩,但與伊麗十分相像,一看便知是一對姐弟。
那小孩奔到近前就跳下馬來,氣喘吁吁地奔到伊麗面前,一把抓住她開口,“總算找到你了,阿爸叫你快回去,墨國人要來了,我們得趕快把馬趕過河去。”說完才看到我們,一雙大眼瞪得溜圓,“他們是誰?”
“是來看馬的漢人,我正要帶他們回去。”伊麗為難地回過頭,“你們……”
我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看他們兩個的模樣也知道眼前情況非常緊急,再聽到“墨國人”這幾個字,立刻轉頭去看莫離,想看他作何反應。
“我們也去,或許幫得上忙。”莫離開口。
他這句話說完,我們都愣了。我是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如此熱心,那小孩更是一臉莫名,只有伊麗,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居然又紅了臉,看得我眼角一陣抖。
我們四人最後還是一同上馬。伊麗的弟弟叫格布,開始的時候很不情願讓我們跟去。伊麗在馬上對他說莫離非常厲害,又是與墨人為敵的漢人,一定能幫上大忙。他聽完仍是一臉將信將疑,尤其是對莫離,懷疑的目光不停地掃過來,眼裡清清楚楚地寫著他的心裡話。
長成這模樣的漢人,能幫上什麼大忙?
我與莫離同乘一騎,騎的是格布的馬。格布堅持不讓自己的姐姐與男人同騎,我氣他有眼無珠,但心裡也想著與莫離在一起,最終還是忍了。
兩匹馬都是腳力過人,草原上並肩疾馳,我聽伊麗說漢人是與墨人為敵的,忍不住問莫離:“漢人與墨人在打仗嗎?”
“不,只是這三年形勢緊張些,但現在看來,雙方都在僵持,誰也沒有先開戰的意思。”
伊麗從馬上轉過頭來,“你們漢人這麼想?墨人現在滿草原的用極低的價錢收購好馬,已經有好幾個拒絕他們出價的牧場莫名消失了,牧場被燒了,人死了,馬兒都沒了。你說這些馬兒到哪裡去了?會用來做什麼?”
我聽完大驚,墨國這樣的行為,擺明了就是預備與我皇兄開戰。
我想起皇兄登基那天,他與墨斐攜手踏上高臺,共誓兩國永結同好的情景,荒謬之感油然而生。
不過是我沒能順利嫁過去,有那麼嚴重嗎?
兩匹馬風馳電掣,伊麗騎術極好,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