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
同學不理他,繼續說:「我也想走呀,那日春電視上播映加拿大風景片,嘩,深秋,公園裡全是紅色楓葉,天藍得無邊無際,我心嚮往之,幾乎想即時移民,離開本市繁囂煩惱的生活!但,走得動嗎?」
結果變成開友安慰他。
「也許,也許十年後可以退休。」
「人人都這麼說,結果人人做到五十五歲強逼退休,到時走也走不動,一生就這樣完了。」
開友笑起來。
「別笑,就是這麼可憐。」
晚上,開友同呂志說到這個問題。
呂詰笑:「你倆還早著呢,怎麼想到退休上去。」
這是呂灶叩第一次同開友談到年齡。
她說:「我倒是從來沒相信過人生四十才開始這句話,女性四十五歲退下,男性做多五年,也差不多了,總得留些空閒時間,畢竟,我們只活一次,別太虐待自己。」
開友說:「可是一些億萬富翁七十多歲還在做。」
呂吉又笑:「你是億萬富翁嗎?」
開友有點尷尬。
呂吉叩說出她的計劃,「明年安琪會往加拿大升學,我會與她會合。」
開友衝口而出,「我也去。」
「你去幹嗎。」呂吉訝異。
「近著你。」
呂吉看地一眼,「難怪令尊令堂反對你同我來往,你在本市大有前途,無端端離開,不覺可惜?」
「慢著慢著,這裡有兩件事,第一,誰說我父母不喜歡我倆做朋友?」開友焦急。
呂詰挽一琅嘴,「當然有人告訴我。」
「這些人的嘴巴真討厭。」開友梓梓說。
呂吉只是微笑。
「第二,」開友說:「稿件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可以寄回來。」
「內容會脫節的,而且跑郵局多瑣碎,非必要時,何苦僑居海外。」
「屆時就有必要。」
「開友,」呂詰感喟的說:「將來你或許會後悔在我身上花這麼多時間精力。」
「或許,但此刻覺得享受已經足夠。」
「你的論調同安琪差不多,我卻覺得將來要付的代價太大,現在就得收斂。」
開友低下頭,呂吉已經說得很明白。
他有點灰心。
趁父親在身邊,把所有時間用來陪老人家,一連幾天沒在呂家出現。
陳老倒是十分訝異,謠言幾乎傳得開友經已與超齡女友同居,事實並不如此,兒子乖乖的在他身旁。
他乘機教訓兒子,「寫作總像吊兒郎當的。」
開友喃喃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陳老也有點不大好意思,過一會兒他說:「不如來加國開學。」
開友的心一動,「我寫得已經有點出息了,不捨得丟下。」
「在那裡都可以寫,你母親怪寂寞的。」
也許,開友心裡盤算,換一個清靜些的環境,人與人之間比較容易溝通……
「我想一想。」
陳老嘆口氣,「你已經長大了。」語氣中無限遺憾,「自己作決定吧。」管,還怎麼管,弄得不好,父子情都完蛋。
他晚上就乘飛機離去。
開友送完父親回家,停車場有部跑車向他響號。
他轉身,是呂吉。
開友的一顆心幾乎自胸膛跳出來,這主動的一小步不知表示多少意思,她不知反覆思考多少次,才作出的決定。
開友連忙走過去。
呂詰的表情仍然平和,眼神卻是熾熱的。
「請上車。」她說。
開友一點猶疑都沒有,便上她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