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卿便離開了。
楚夫人便坐在外間,趙長卿行一禮,與楚夫人離開書房後方道,“夫人放心,我並不不知道理之人,自此絕不會與楚公子相見。如今我年紀尚小,貿然定親則令人生疑,待得及笄,我父母必會為我相看親事。楚公子一時心熱罷了,請楚將軍多給他安排些事務做,哪裡還有閒心想這些兒女情長。時日一久,這點心情自然煙消雲散。”
楚夫人見趙長卿斬釘截鐵,沒有半分猶豫,且勸兒子的都是好話,便也相信她的確無意自家,不然若真是有意的,還不得趁此巴上來。楚夫人嘆道,“我已經為他相看好了他舅家的表妹。”
趙長卿誠心誠意,“門當戶對,天作之合,姑表親,輩輩親,且知根知底,實在是一樁難得的好親事。”
楚夫人終於無話可說,長嘆道,“只願借你吉言了。”縱使知此事與趙長卿無干,到底沒心情多留趙長卿,便打發她回去了。
晚上楚將軍回家,問妻子,“如何?趙家姑娘來過了?”
楚夫人嘆道,“先前我只以為捕風捉影,總是有些緣故,阿渝才會起了這些心思。如今我冷眼瞧著,趙大姑娘的確沒那些私情私意,今天勸了阿渝許多好話,”楚夫人還學了兩句,“若非體貼父母的女孩兒,也說不出這些道理。這世上多的是女人挑撥著丈夫同婆婆生分,趙姑娘倒還知道往正道上勸阿渝幾句。趙姑娘還與我說請你多給阿渝安排些正經事務,他一忙起來也便沒有兒女情長的心了。”
楚將軍恨聲道,“可見這個孽障更還不如人家女孩子通曉事理。”
楚夫人忙勸道,“要我說,趙姑娘的話倒是在正路上,阿渝本就是慕少艾的年紀,如今忽發了牛性,咱們越是下狠手,他越是強硬。你也莫再與他生氣,更莫再打罵他,只管待他好了,多讓他做些事務。一則為你分擔,二則忙碌些他就不會惦記趙姑娘了。趙姑娘已說了,再不與阿渝相見。我再與他訂一樁親事,這事便也過去了。”
“再說吧,這般不成器,沒的耽擱了人家女孩子。”
“年輕的小子,不都這樣,誰還沒犯過渾呢。”楚夫人替兒子說好話,又掖揄丈夫道,“當年我家裡不願意你沒個出身,你還不是一日三趟的上趕著去我家挨冷臉,那時誰還嫌了你不成?”
楚將軍道,“那混賬如何能與我比,我似他這麼大的時候……”
“正給老侯爺做親兵呢。”楚夫人接一句,道,“你也莫總說阿渝,前幾日我氣個半死,如今回過頭想想,阿渝相中趙姑娘,倒也不是全無眼光。先時我被氣暈了頭,一時也執拗偏見起來,其實趙姑娘的確是個溫順知禮的女孩兒,關鍵心思放的也正,不似那等死皮賴臉一心只慕富貴的。只是趙家門第太過尋常,我看趙姑娘那樣子,也不似會願意做小的。不然能給阿渝尋一個這樣的二房,也不算委屈了阿渝。”
“聽這話就不著邊。”楚將軍心思更深些,尤其想到兒子的心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只是心思到底清明,道,“那孽障本就對趙姑娘有些情分,何況師兄師妹,若趙姑娘做二房,歐陽青峰那裡怎麼說的過去?民不與官爭,哪怕不考慮歐陽青峰的臉面,這位趙姑娘自小與咱們兒女來往,他們情分也好。再者,他如今已長大成人,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哪個不好些顏色,身邊沒個通房的?你幾次要給他安排通房,都給這孽障糊弄了過去。你一個婦道人家,又一意只為他操心,哪裡知道這孽障的心機,他是真的看上了趙姑娘。你想想,這番情勢下,倘真給阿渝納了趙姑娘做二房,將來焉有正經兒媳的立足之地?寵妾滅妻,嫡庶不明,就是亂家之本。”
“咱們就阿渝這一個兒子,平日裡我嚴厲些,無非是盼他成器。若只是一個女人,哪怕百戶家的閨女,兒子看上了要來做妾,不過一句話的事,也省得家宅不寧,倒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