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君說到此緩緩逼上前來,唇角冷冽勾起道:“自己選好了。”
衛氏聞聲只覺得焦急卻又不知所措,今日趁著喪禮慌亂,正是出手的好時機,一旦過了,他日便難了。
可若由她前去,崔府上上下下皆識得她,即便她換了裝扮也騙不過他人。
眼看著衛氏著急的模樣,徐成君卻是冷眼旁觀,絲毫不為所動,彷彿此事與她無關一般。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衛氏終於按捺不住,不得不出聲道:“此事緊要,萬望姑娘周全。”
徐成君知曉衛氏已然鬆口,眸中翩然劃過笑意,淡淡出聲道:“那是自然。”
話音落盡,杏春轉身進屋換上了衣裙走出來。
因著杏春是個生臉,換上這衣裙,就連衛氏也未察覺出不妥來,不由才安下心來。
“杏春便由你引去吧,我便在此更衣等你們。”
衛氏見此也不再多說,當即轉身朝外去,杏春轉而與徐成君微微頷首,這才跟了出去。
當二人一路走至崔文程書房所在的院子,果然未見有人。
因著崔文程不喜旁人打擾,因而書房向來只有他與長子,以及貼身之人進,旁的丫頭小廝是進不得的。
而如今,崔文程與崔知琰都被洛王引走,院中自然就沒了人。
衛氏從袖中掏出一把鑰匙,當即轉而對杏春悄聲道:“這是書房的鑰匙,此刻崔尚書在前廳陪同洛王殿下,你進去手腳快些,我就在外面守著。”
杏春聞言一點頭,便轉而朝裡去。
衛氏眼睜睜看著那個小宮女開啟了房門,手中不由也捏了把汗。
書房的鑰匙應是由崔文程保管,洛王殿下能得到這把鑰匙,可見這崔府,也不僅僅只有崔府的人而已。
當門小心推開,杏春的手心漸漸也浸出了汗來。
她知道此刻她做的事有多危險,一旦被人察覺,便能要了她的命。
可當初她的命原本就是姐姐給的,姐姐待她如親妹妹,如今為了她,這條命便是還回去,也是應該的。
想到此,小丫頭一咬牙,抬腳走了進去。
“吱呀”
門再一次被她掩上,屋外的陽光登時被擋在外面,轉身朝裡走,杏春不知為何,彷彿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漸漸襲來,讓她不由雙手顫抖。
當她看著屋內陌生而肅穆的擺設,口中越發因為緊張而變的乾涸,強忍住發虛的身子,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一處書架前,顫抖地隨意抽出一卷書,隨即從袖中快速地抽出一封信壓進去,彷彿做賊般慌亂地將其又按原位放回去。
如此她仍舊有些不安,唯恐會被人看出來般,又小心翼翼將那捲書移了移,直至眼前擺放與從前一樣時,這才懸著一顆冰涼的心疾步朝外走去。
腳下每一步似乎都沉甸甸的,可她卻一步比一步更快,到了最後幾乎是衝出了書房,直至身後的門被她掩上,暑熱的陽光照射在她身上,她才恍然如被擱淺將死的魚終於回到海里般,近乎粗重地喘息。
衛氏一見著她出來,幾乎是疾步上去,連忙道:“都好了?”
見杏春呆呆地點點頭,衛氏不由鬆了口氣,隨即轉而道:“快,咱們快走。”
恍然間,杏春便被衛氏近乎扯著離開,快速地朝徐成君所在的地方去。
而就在此時,丫頭綠鬟站在不遠處的牆院下,看著衛氏急促地拉著一個小丫頭,只覺得有些奇怪。
鄭夫人向來和顏悅色,甚少這般著急的模樣,莫非是那丫頭犯了錯?
綠鬟轉念想著,目光陡然落到手中的方子上,當即驚呼道:“對了,還要給姑娘抓藥。”
想到此,綠鬟便提起裙子朝外面的藥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