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在想,當劉婕妤住在這永清宮西廂的偏殿住著,每天院中的芍藥開得依舊那樣美的時候,她不會覺得諷刺麼?
什麼天長地久的姐妹。。。
其實都是靠不住的。
換言之,這世上,根本不存在所謂‘朋友’。
根本不。
就像那年尚宮局花苑中的一盆盆月季。
劉婕妤,讓我想起唐縷衣。
都是一路貨色罷了。
一樣的噁心。
“太后駕到——”
“賢妃娘娘駕到——”
隨著太監的兩聲唱禮,只見周太后下了轎輦,由柏賢妃扶著走去。
“兒臣見過母后。”成化帝起身。
周太后點了點頭,柏賢妃則是福身,向成化帝行禮。
“嬪妾請太后安——”劉婕妤跪下道,叩了一個頭。
“太后萬福。。”璉嬪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啜泣了一會,顫抖著身子。
“快起來吧孩子。。”周太后嘆了口氣,搖頭道,“哀家聽說了,這才趕過來。。你也莫要再哭了。”
“璉嬪妹妹可還是懷著身子的人,”柏賢妃也道,喚那侍候的婢子取了帕子過來,“這情緒大起大落的,對龍胎也不好。。。”
“是、是。。”璉嬪點點頭,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嬪妾謝過太后、賢妃娘娘體恤。。。”
“是兒臣的不是,”成化帝說道,“兒臣本沒想得擾了母后靜修。”
“哀家知道,鍾英她身子又不好,一到了換季的月份總是要病上一場。”周太后道,“這宮裡的事,哀家也便多操些心管管罷了,也不能怪她。”
“兒臣明白。”成化帝道,抬眼淡淡地看了一眼柏賢妃,“賢妃不是在照看二皇子麼。。。”
柏賢妃一身海藍的提花桑波緞方白領比甲,上繡一對彩羽鳳鳥。同樣是提花桑波緞的白絹短襖,暗紅的貢絲錦刺繡馬面裙上銀線的裙邊一排排鳳凰紋路。
那髮髻梳得也是漂亮,白玉的鈿子,一套燒藍鑲嵌葡萄石的金頭面。襯得整個人看上去明豔大方,乾淨而十分得體的樣子。
“極兒被奶孃哄著睡了,臣妾便在清平宮陪陪太后,不曾想這邊出了事情。。。”
柏賢妃只是微笑道,像是個極為普通的母親。
“嗯。”成化帝只是點了一下頭,“那朕便晚上去未央宮看看。”
“是。。皇上。”我看到柏賢妃臉上的表情明顯是一愣,隨即道。
我猜她她已經有至少半個多月沒有見到成化帝了。
如果沒有二皇子,恐怕成化帝對她的寵愛,也不過是一縷稍縱即逝的輕煙罷了。
這個宮裡,女人太多太多,有孩子的女人,卻只有一個。
“太醫呢?”成化帝喝了茶,之後問道。
“臣在。”
馬太醫、李太醫和黃太醫跪在地上有半天了。
我和其他幾個宮奴則都跪在殿下的角落處。
“你說說看,璉嬪的胎沒有什麼問題吧?”
“臣等從璉嬪娘娘目前的脈象上來看,以為娘娘的龍胎雖受了毒物影響,但時間並不長,發現及時。。若是從現在開始多加小心,注意調養坐胎,兼以據以藥物調理。還是有挽回的餘地的。”
“那便好、那便好。”周太后頓是臉上的表情輕鬆了一點,鬆了一口氣,握住了璉嬪的手,“孩子,可要注意了,現在什麼都可比你腹中的龍胎重要。。。你不是愛吃含桃、紅莓、枇杷一類的麼,哀家這就讓人將那南方進貢的水果都送來,千萬別虧著了。。”
我低下頭,心說周太后恐怕只有對龍胎最上心的了。
“璉嬪妹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