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所以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想法,其實叫住你之後,我覺得自己的行為太沖動。我想你應該不希望我認出你吧?”
“呃……”梁雨萍一臉愕然,他說得太坦白,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柏烈旭俯首朝她一笑:“我也一樣,在你面前做了那麼丟臉的事,其實再見面也很尷尬。”說著說著,斯文的臉上不自在地泛起微紅。
坦率的話語、體貼的心意,讓梁雨萍露出幾天來第一個真心的微笑。
“謝謝你。”她說,指的是幾天前的陪伴。
聽出話意,柏烈旭接下,也道出自己的:“彼此彼此。”
“可以坐下嗎?”驚訝和最難面對的尷尬過後,不知怎地,她想交他這個朋友。
感覺上,她還想和他再說些話、分擔點情緒。
“呃?”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交個朋友好嗎?”她伸手,等待他的響應。
落落大方的舉動讓柏烈旭覺得訝異。
和一個看過自己狼狽樣的人作朋友?他沒想過。叫住她只是一時口快,事後他也後悔得不得了,完全沒想到她會提出這邀請。
“你不願意?”一抹失落,淡淡地,劃過心版。
“不是不願,只是——”她不介意?
梁雨萍會意地搖頭。“難友更應該互相幫助不是嗎?那天,真的謝謝你聽我說話。”
攤在眼前的友誼繼續等著他響應。
柏烈旭終於伸手,輕輕地,與她虎口相接,握住。
“彼此彼此。”他重複道。
情字最磨人,這話一點都沒錯。
坐在學校圖書館,梁雨萍翻開厚厚的一本《民法案例解析》,兩隻眼睛雖然落在上頭,卻連一個字也讀不出來,更別提一段論述的意思了。
當事人A與B成立買賣契約等等等,已無法吸引她;真正吸引她目光的,是右手邊設定成無聲震動的手機。
整個晚上——不,是那天之後的無時無刻,她都會注意手機,看是否有他的來電,或者,有沒有他的留言。
她在等,等他的解釋與挽留,等他告訴她,他與她一樣,都想繼續經營這段感情。
四年多的感情,她不想就這樣結束,她不想!
滋滋……恍惚間,手機在桌面上震動,摩擦出聲,發光的螢幕顯示來電者的姓名。
是他?梁雨萍急忙抓起手機,往最近的樓梯間奔去。
她跑得飛快,深怕對方斷線。
按下通話鍵,她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怦咚怦咚,像在打鼓。
“定邦!”口氣又急又快,淨是抑不住的思念與激動。
“……嗯。”
遲疑半晌,馮定邦才出聲,語調不像她的充滿感情。
深呼吸一次,讓自己抓回些許理智,馮定邦的語氣讓她覺得害怕。
也許,他打電話來不是為了解釋,不是為了挽留,只是為了——
談分手,正正式式地談分手。
“有什麼事?”她說,強迫自己用最冷靜的語氣。
“該談的還是要談,方便說話嗎?”
“你從來沒有用這麼客套的語氣跟我說話。”他總是不在乎她是否方便,要她聽他說話。“突然這麼客氣,是不是因為……”哽咽忽上喉頭,梗住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想了很久,其實這件事早就該告訴你,卻一直沒有,”馮定邦沉吟了一會兒,續道:“我顧慮到這會影響你的學業。本來,是打算在你畢業後說的,沒料到你會突然去公司找我……”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事先通知,是我的錯?”他說話的語調像在施恩,彷佛他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