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挽在腦後,一笑便浮現兩個淺淺酒窩,一雙深邃大眼燦若星辰。時隔5年的蘇遙,比起當初已經漸漸褪去青澀稚嫩,卻更添幾分淡淡女人味。
他喉頭滾動,本該簡簡單單的一句“好久不見”卻硬是梗在喉頭不上不下,引得周圍哄聲四起,這喧鬧卻彷彿和他隔著遙遠距離,恍惚到不似真實。
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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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全然籠罩,路燈的昏黃映照著江堤邊沉默佇立的兩人,讓兩道影子在微涼夜風裡無限延伸。
“還記得這裡麼?”蘇遙微微牽起嘴角,兩泓淺淺的酒渦於是綻放:“你們現在還打籃球麼?”
衛庭賢怔了怔,聲音卻是努力壓抑過的波瀾不驚:“很久沒打了,大家都忙。”
大學時代於他並不是青春激揚的記憶。父親早逝,家底貧乏,全額獎學金當時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當別人盡情把時光花在卿卿我我和傷春悲秋時,他的生活卻被圍困在一成不變的讀書和考證裡——好成績為了獎學金,證書為了找工作,除此之外的所有消耗,對他而言皆是犯罪。
不過在讀書讀到快要發黴的當口,約上三五知己一起去揮汗如雨地打一場籃球,倒確實是盪滌心情的好方式。
究竟是什麼時候停下來的?大約是大四那次,到底還年輕,不懂得節制,結果放榜傻了眼——一等獎學金差了三個學分。
換做別人可能嚷嚷句真倒黴也就過去了,可當時的他,幾乎被恐懼和對自己的惱怒壓得喘不過氣。他不想再看到母親四處借錢的屈辱模樣,更怕看到那些親戚嫌惡的嘴臉。父親走得早,人情冷暖他比誰都提早看透。
當然,這些都早已過去,此刻苦盡甘來,更多的卻是反思和自我鞭笞。可直到現在,他依舊沒有資格鬆懈。
兩人一陣無言。
場面冷得讓她焦慮,只得主動尋找話題:“還記得上次你喝醉麼?我可是沿著這條江堤扶你走了一路。”
“記得,”他依然漫無目的地注視著濃黑的遠方:“從來沒忘記。”
就在錯失獎學金的當晚,他獨自一人在籃球場上反覆投了兩個小時,直到一雙藝術品般纖細皎白的小腿忽然出現在他視線中——來人讓他很驚訝,或者說,是驚喜。
他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雖說為了簡歷好看而在學生會混了個職務,但比起銜著金湯匙出生,為人又陽光開朗的富二代邱子寅,以及因為一張無懈可擊的臉而被譽為“頂級校草”的石暮塵,他一向是光芒背後的存在,自然不敢對這個新晉的“服裝系之花”有什麼想法。所以那天她的出現,無疑是暗夜裡一輪忽如其來的明月光。
可,都已經過去了。
“你不是說要結婚了?什麼時候辦酒?”他聽見自己淡定而隨意的語調,同時暗暗讚許自己的自制力。
蘇遙神色不易察覺地一凜,卻很快掩飾過去:“再說吧,剛回來……很多事要忙。”
其實早已定下,她只是不想說。
“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他終於轉過頭看她,語氣淡然:“發喜帖的時候,別忘了我們幾個。”
他的背影很快融入墨色夜幕,依稀難辨。蘇遙靜靜望著,不見悲喜的面上,忽然浮現出隱隱愁緒和不甘。
☆、【三】女?絲VS高帥富
“快!時間不早了,趕緊收拾收拾去吧!去吧!”不過三點,距離見面時間還有足足三個半小時,激動過度的田母卻已經開始嘮叨了。
不能怪她太緊張,實在是這次的相親物件太優秀了啊!
這個小衛聽起來真是人中之龍——名牌大學畢業,又自己白手起家開了公司,雖然不知道開的什麼公司,但總之房子車子票子應有盡有啊!至於外形,雖然老鄰居沒特別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