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咬牙不顧傷亡,輪番強攻,我的預計這武都城頂多能支撐三天。納昆的焚皇,現在又 如何打算?我想他還不至於蠢到會發兵繞過三十萬反字軍,直接率領虎賁騎來攻武都城,那 夜的實情不可能瞞得過各方勢力的耳目,重要的卻是各自的利益,反字軍盡滅,宋一方一死 ,又少一個即將成為爭奪天下的霸主,焚皇應該會想明白吧。
敬衫坐回椅子上,一言不發,盯著不遠處還擺放著的那具屍體,似乎在深思什麼問題。
不管今夜如何,明天還是明天,太陽依然會照常升起。
'第五十七回'替身
十個身高胖瘦和我幾乎完全一樣的人,站在太守府院落之中,每個人臉上都戴著面具, 雙手放在自己的身前握住,身上所穿的青衫,以及青衫領口內隱約可見的輕甲都與我身上一 模一樣。
我從這十人面前走過,一一檢視了他們的穿著,還揭開了他們臉上的面具,就連面具下 的那張臉都完全一樣——這是張生的功勞。
看到張生的易容術,我便不得不想起尤幽情,她曾經告訴我這一手易容術是祖傳的絕活 ,我竟也相信了,大概是因為不離禁宮,不知民間異事的緣故吧,一個都尉府的小姐怎麼 會有祖傳的易容術,都是她入了軒部後纏著張生所學的。
有時候太相信一個人,未必是好事,但如果這個人值得你相信,那便是大幸,當然這其 中運氣成分就佔了六成。
記得張生說過,尤幽情是他唯一的學生,當然只學過易容術,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歌 謠,不知道能不能算。卦衣也曾經不是很認真地教過尤幽情一些如果掩飾自己蹤跡的法子, 還有賈鞠,也曾經教尤幽情讀書識字,還有兵法謀略。
這樣算下來,尤幽情的老師至少有三人以上,雖然後來正式拜我為師,似乎我除了絕望 和求生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教她,她也許是一個好學的好學生,可我未必是一個好老師 ,因為好老師總會教自己學生奮進向上,而不會讓她終日活在絕望之中求生。
今日傍晚,就要在太守府的偏院之內為我舉行一個“不公開”的葬禮,參加者也寥寥無 幾,不過甜水寺的法智禪師和下神邱枯卻必須參加,雖然我想將這兩者不同信仰的人聚攏在 一起,或許會對他們不敬,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其他法子了。而我面前的這十個人,也會 同時出現在葬禮之上,在我的棺材周圍站成兩排,一言不發。
按照敬衫的安排,本應該是挑選五個人,但我總覺得五這個數字只是單數,俗話說好事 成雙,所以我又新增了五個。這十人都是張世俊大牢之中關押的死刑犯,真正的罪惡滔天之 人,我也不知道敬衫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才說服了這十個人,總之我親眼所見他們都一一在 那張契約上畫押蓋上了自己的手印,並沒有任何人用武器頂在他們的後背威逼。
用敬衫的話來說:“他們本就應該死,與其被拖上斷頭臺在嘲笑和辱罵中死去,不如讓 他們為武都城百姓做點事情,死也死得有些尊敬。”
即便他們為了守城而死,後世的史書上也不會記錄下他們的名字,所以在他們死後,除 了我們,沒有人記得他們的名字、容貌,來自何方,所犯何事,更不會在百年之後有百姓為 他們雕刻泥象,放入祠堂之中供奉,所以他們的尊敬,是自己賦予自己的一種榮耀,只是為 了讓自己死的時候不覺得那麼自卑。
大部分人總是在觸犯了律法之後,才會感到後悔,被關押之後繼而會被恐懼所吞噬,看 著時間在眼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