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相信,盧成夢不會是那種人,這種欺男霸女的行徑這個人是絕對幹不出來的,更何況全軍上下無人不知,苔伊在不久之前還是賈鞠的「女人」,而她與謀臣之間又一直保持著一種微妙的關係。
苔伊搖搖頭,淡淡地說:「與蜀南王無關,我自願的,沒有人逼迫我。」
「那為什麼?你嫁給蜀南王不如嫁給謀臣……」千山脫口而出這句話,他也知道賈鞠臨死前曾經叮囑過數次,如果他戰死,那麼苔伊要帶著自己去投奔謀臣。這個「投奔」二字中包含的意思很多,其中就有託付終身的意思,普天之下也只有將苔伊交給謀臣,賈鞠才會真正的放心。
苔伊低下頭不再做聲,如果那天不是因為好奇,今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僅僅是因為一個念頭就被迫改變了自己的一生。事已至此,沒有挽回的餘地,保守住那個秘密只有兩個辦法,其一就是自殺,其二就是按照與白甫之間的約定,嫁給蜀南王,做他名分上的妻子,一輩子保守住那個秘密。
苔伊想到這,又笑了,苦笑,惋惜的苦笑。惋惜著賈鞠這麼多年的努力是那麼的愚蠢,一個智傾天下的前大滝皇朝的謀臣之首能算破天機,依然無法算到白甫面具下的那張臉。如果他泉下有知,一定會再死一次。
多日前,住在王府中一直無所事事的苔伊如往常一樣,在王府內閒逛。蜀南軍沒有給她安排任何事情,沒有官銜,沒有權力,甚至故意將她和謀臣兩人隔開,目的是為何,她很清楚。不過這樣悠閒的日子她突然發現很不適合自己,因為一旦靜下來她就會想起在北陸死去的賈鞠。
盧成夢率軍離開了蜀南,白甫這個神秘謀士也不知去向,王府內異常清淨,每天只能看見那些僕人重複著昨天的工作,每個人都會向她微笑著點頭,或者行著王府內對貴客的禮儀。可苔伊卻覺得自己呆在王府如同關在囚牢中一樣,就在她打算離開王府去集市上走走時,途經正堂,竟發現白甫獨自一人悄然返回王府,向自己所居住的偏院走去。
苔伊站在那,看著白甫的身影,忽然萌生出一個想法,一個現在回想起來都很可怕的想法——白甫的面具下到底隱藏著的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白甫是誰,這件事苔伊一直很好奇,就如同她一直很好奇謀臣面具下隱藏著是一張什麼樣的臉一樣。當年在宮中時,她數次有衝動揭開熟睡中謀臣的面具,甚至私下也告訴過賈鞠,但卻被賈鞠阻止了。
那時苔伊曾問賈鞠,為何不能知道?
賈鞠笑道:「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往往的結果就是事情的發展會很不自然。鬼迷心竅的苔伊縱身躍上房頂,趕超在白甫之前來到了他的寢屋上端,揭開角落並不透光的瓦片,望了下去,靜等著白甫進屋後揭下面具的那一刻。
如她所料,白甫回到房內後,立即關緊了所有的門窗,並且仔細地在房間內搜尋了一陣,確定沒有任何人之後這才揭下了自己臉上的那張面具。
揭下面具時,白甫還只是背對著苔伊,面朝銅鏡,用毛巾清洗著自己的臉。
在房頂的苔伊看著銅鏡中模糊的臉,總覺得那張臉很是熟悉,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見過。就在白甫轉過身來準備重新去戴上面具時,苔伊終於看清楚了他的臉,頓時驚呆了,也立刻明白了很多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驚愕的瞬間,原本握在苔伊手中的那塊瓦片掉落在了屋頂,落下發出的聲音讓屋內的白甫立刻抬起頭看向苔伊所在的方向。
苔伊趕緊縮頭回去,但並沒有立即逃離,只是呆呆地坐在那。沒多久,手持短劍的白甫追上了房頂,在看清楚是苔伊後,將短刀收起來,靜靜地站在那。
兩人一坐一站,在那對視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最終,白甫選擇了離開,但離開時卻扔下了一句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