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陳小薇擦了擦手,轉身返回屏風另一側,又是一驚——只見那剛出生的嬰兒依然躺在床上,哇哇大哭,但是那美貌女子,卻已消失不見了。 “呀……”一陣木門開合之聲傳出,陳小薇連忙從屏風之後出來。只見大雪停了,狂風也止了,木門敞開,陽光之下,幾行足印一路遠去。 “這……走得也太急了吧,不是剛說完,會落下病根的……”陳小薇無奈的搖了搖頭,重新把門關上,轉身回到床邊,把嬰兒抱了起來,一陣心疼:“你孃親可能是覺得外面雪太大,先把你放我這兒吧,也許過會兒,等雪蓉大會完了,便會回來接你。” 然而,話音剛落,她在襁褓之中摸到一個硬物,取出一看,乃是一個小包,其中有一支金龍髮簪,幾錠金元寶,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三個字“繾芍沂”,看來便是這嬰兒的名字了。而且,這字跡上淚痕點點,顯然傷心至極。 “繾芍沂呀,繾芍沂。”陳小薇抱著這嬰兒,輕輕地安慰道:“也許,他們還得再過一會兒才能回來接你,不過這一會兒,可能比較久……”說罷,她看著門外,嘆息一聲。回想起那女子剛剛抱著孩子的神色,加上這紙條上的淚痕,看來這兩人著實有莫大的苦衷,以致棄下嬰孩。 陳小薇年輕時本有一相好,兩人情投意合,正要談婚論嫁,可沒想到,那男子卻忽然離開雪蓉鎮,一去不返。一開始,陳小薇以為他只是到附近去採辦物事,過幾日便回,可過了幾年,依然繞無音訊,才知道那男子不顧海誓山盟,離己而去,一怒之下,立下重誓,從此孤身一人,不再嫁人。 晃眼,自己年愈花甲,看著左右鄰里盡享著天倫之樂,自己又怎麼不孤獨。此間忽然多了一嬰孩陪伴,自然是疼愛有加。不過,她從小便給她講她父母的故事,這樣,即便有一日,她的親生爹孃回來接她,她也好有心裡準備。 可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今,十八年過去了,繾芍沂依然沒有見過這位與自己容貌相似,溫柔賢淑,美豔大方的親生孃親。 之前,聽謙子亞提起,以為身穿千羽衣的繾語琦便是自己孃親。確實,她與自己長得著實相像,但是,在冊封大典上,繾語琦自私陰險,不擇手段,她也是看得清楚。實在與姥姥口中的孃親大相徑庭。 不過,若繾語琦便是自己親生孃親,那麼十八年前,她也許是覺得自己累贅,才把自己丟在姥姥的醫廬?但是,聽姥姥說,她抱著自己的神色,是極其的不捨,極其地傷心,這又如何能偽裝…… 一時間,繾芍沂心亂如麻,一方面,雖然未曾相認,但見到繾語琦後,總覺得自己尋回了生母,但是不管是青衡山出手殺死伊澤也好,還是水都城裡狠心下令殺賀梓彥也罷,也說明了繾語琦心胸狹窄,兇狠歹毒,讓繾芍沂難以接受。 然而,一切又是疑點重重。繾語琦在祥榮大界地位顯赫,身旁奴役無數,又怎麼會到一偏野小鎮產子,而且,即使她真的無心養育,又何必拋棄不理,即便遣人接回皇宮,也比流落鄉野要好。 思念及此,她連忙回頭看著賀梓彥,問道:“賀梓彥,你孃親……繾語琦她,待你如何?” 賀梓彥看著繾芍沂秀眉微蹙,朱唇輕啟,聚精思量的模樣,心中一陣躁動,在旁邊呆呆地看著,不自覺靠近了數分。此間繾芍沂突然轉過頭來,兩人相距甚近,不禁氣血上湧,滿臉通紅。 兩人一陣尷尬,各自退了一步。賀梓彥輕咳一聲,說道:“抱歉陛下,我又失禮了。”說罷也看在一旁,稍緩尬意,說道:“她從不管我,自小到大,便只有啞奴陪我。那時候雖說是我的孃親,但我想要見上她一面,也是極難。即便是我生辰,也不得見。” “果然如此……”聽到這裡,繾芍沂內心總是隱隱覺得,這位繾語琦並非自己的生母。 繾芍沂道:“在祥榮大界,除了繾語琦,還有人長得跟我相像麼?” 賀梓彥笑了一聲:“陛下,您這相貌如若天仙下凡,人間少有,哪有那麼多相像的。” 繾芍沂也不隱瞞,開口說道:“但我總覺得繾語琦不是我的孃親。” “陛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