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然你去過,自然是好事,為何隱而不宣?”謙子亞皺了一下眉頭。 “因為……因為這閻王崖上,便不是人該去的地方!”蘭青的神色已經恐懼到極致,她顫抖著牙關,慢慢說道:“大約便是一千年前,我與御氣門大師姐正在追捕一個惡貫滿盈的狂徒。那狂徒敵不過大師姐的神箭,慌不擇路,便逃入了這青衡山裡……” 她頓了一下,轉頭看了一下河的對面,繼續說道:“當時師姐的穿日神功已然大成,目力可達千里,然而當我們追至此處,她眼前便一片漆黑,正如我現在這樣。” “一片漆黑?”繾芍沂愣了一下:“莫非是因為這個大陣?” “嗯。”蘭青點了一下頭,說道:“我們的視力全靠功法支撐,這陣法怪異,可以讓所有真氣功法失效,所以,在這陣法裡面,吾等便與盲人無異。不過當時我功力未純,雙眼仍可視物。”蘭青邊說,一邊沿著河邊前行,說道:“當時我建議作罷,在外面等待狂徒出來便可,而大師姐卻道不能守株待兔,務必入山捉拿。於是,縱其目不能視,仍與我一同進入了這閻王崖。” 說著,她往前走了兩步,說道:“當年我們便是在此渡河,狂徒身上有傷,我們追蹤起來也是方便,一路跟著血跡,便到了裡面的一個山洞外面,可正要進山洞之時,便聽到有人呼救。” “有人呼救?是那名狂徒嗎?”謙子亞問道。 “稟尊上,並非那名狂徒,乃是一名老嫗。” “老嫗?傳聞北山無人居住,連羽骨族人也不敢踏足,何來老嫗?”謙子亞更是疑惑。 “那便不是人!”蘭青搖著頭,臉上又浮現出那恐慌的神色,繼續說道:“當時我們以為是那狂徒要加害那老嫗,便尋聲追緝,但是,當我們走到一片森林之時,周圍卻忽然升起一陣迷霧。” “忽然升起?”謙子亞皺著眉頭。 “對的。”蘭青點了一下頭:“我們進入山林之前,看著一片晴朗,可是進入山林之後,卻盡是迷霧,只能看到自己面前堪堪三四步遠。我們怕互相走散,只得攜手而行,可是那老嫗的聲音雖然聽起來近在遲尺,但無論如何,也尋不到她。”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追尋半刻,師姐便與我說,或許乃因老嫗被賊人劫持著奔逃,而她目不能視,不能疾行,不如讓我獨自追敵,她再從後趕來。” “呵呵……”聽到此處,尤一卻冷笑了一聲,說道:“此後你與她便陰陽兩隔矣。” 在場三人皆是一驚,特別是蘭青,她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顫抖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自然知道。”尤一沒有解釋,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這突起迷霧,或許是陣法,或許是山中妖法,總之便是人力所為,目的便是讓你們分散之後,不能互相照應。”謙子亞看著蘭青,繼續說道:“通常擅使這種手段的精怪,多為狡詐,自然便是希望敵人分散,然後逐一擊破。”說完,謙子亞對著尤一一揖,問道:“尤兄,不知在下猜測是否正確。” 尤一看了謙子亞一眼,不予置否。 “原來如此……只可惜我當日未能思及此處……”蘭青搖了搖頭,神色傷感,繼續說道:“當時我聽到師姐命令,自然奔襲而去。果然,前行數十步,便看到一老嫗被一精怪拖著疾行,那精怪長的極其兇殘,長嘴獠牙,雙膝外翻,卻能直立而行,一看便覺並非善物。而那老嫗全身是血,不住呼救,危在旦夕。於是,我便搭弓引箭,想要射殺精怪,沒想到這陣法以內,功法無效,我這光箭也無法凝集。” “那你怎麼辦?你沒有功法,只是一介凡人,對方卻是兇殘的精怪,即使你追上了,也打不過呀。”繾芍沂急切地問道。 “嗯,也算幸運,吾等用的便是弓弩,可以遠處射擊,若是近身搏鬥,肯定便不敵那精怪了。”蘭青繼續說道:“於是,我便從箭囊裡取出利箭,往那精怪射去。那精怪似乎一心疾行,也沒有留心弓箭,被我一擊射中,便一聲慘叫,扔下老嫗便逃去了,而他逃去之後,那迷霧便隨即散開。” “那迷霧果然就是精怪所為。”繾芍沂點著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