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早該如此,中央方面的批文不下來他便不能出境,哪怕以別的藉口也不可以,不知在防範什麼。不過沒關係,他很快就能知道了。陸青在前面手搭著行李箱,裡面裝著什麼不言而喻,檢查過後看了一眼霍斯然,他單手插著口袋不知在想什麼。
“不放心的話上船之前給她打個電話就好,急什麼?”陸青說。
“她沒醒,不想吵她。”霍斯然猛然一蹙眉,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才會一時口無遮攔地把心裡真實想的話說出來。
陸青笑了笑,不以為然,都這麼一把年紀了不至於清純到不懂男女之事,只是……
“你們之間矛盾解決了?”陸青下意識地擔心,明明記得那天晚上回去時霍斯然臉色冷得能夠殺人。
正文 130130 情人還沒舊,就已老死不相往來(6000+)
伴隨著杯子輕聲落下,磕在冰冷的玻璃茶几上,一字一頓擲地有聲的——“憑、什、麼、是、你?”
且不說近墨者黑。
單憑關銘這個人已經鐵板釘釘地定罪,他顧景笙倒是來給他解釋解釋,憑什麼,出事前關銘偏要打電話給他讓他來警隊!他跟他是什麼關係!!
冷笑更甚,霍斯然道:“要不換個問題?他在電話裡都跟你說了什麼?或者等你們在特警隊見面,都交談過什麼?”
監控錄影顯示這兩個人在特警隊無線電臺室發生過交談和爭執,顧景笙當時跟他面對面地說著話,嘴角勾著習慣性的淺笑卻神色詭異,整個畫面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危險和緊繃意味。最終關銘從畫面裡消失,而顧景笙坐下來,脊背僵直了一會之後,手慢慢地搭上了數字鍵盤。後經軍艦上的戰士死亡時間排查,發現這個時段恰巧在軍艦沉落十幾分鍾前,與雷達接受到頻段的時間吻合。
顧景笙垂著頭,死死扣著他的手腕,在喧嚷熱鬧的宴會上臉色已經全白。
霍斯然冷冷地敲敲玻璃,寒聲道:“景笙。回答。”
“回答!!!澌”
距離他們不遠的幾個貴婦被這駭人的低吼聲嚇得不輕,拍著胸脯不知這邊發生了什麼,扯了彼此趕緊退開避免殃及池魚。
顧景笙慢慢抬起頭,眸色泛紅,目光卻是清澈逼人的。
“大哥,”他輕聲叫他,淺笑著啞聲道,“有些事我現在的確現在不能告訴你,但我能夠保證,我向你保證。這艘軍艦上所發生的事,與我無關。從我出來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是你救了我,哪怕沒人說,哪怕誰都不說,我也知道是你救的我,這條命是你給的。”
“所以大哥——我絕對,不會讓你給我的信任變成別人眼裡的笑話。從這一刻起到我死,我顧景笙不會做出任何一件事,對你不起。”
所以,大哥,別這麼逼問我。你以為我真的不懂,你每問一句,心上就多一個窟窿的那種感覺嗎?
劇痛,從灼燒的胃開始,逐漸以摧枯拉朽之勢蔓延到四肢百骸。
霍斯然冷冷地抿緊泛白的薄唇,以為自己會問出什麼,會聽到什麼,卻沒想到會逼出這樣的保證。眼前的人是他當做親弟弟去照顧的人,他依舊敬仰他,心疼他,把他圈做一國的人,從不觸碰信任的底線。
哪怕剛剛他已經打算要魚死網破,對著林亦彤說出那樣霸佔欲十足的話,他都不曾猜忌。
或者說,是不願猜忌?
他的心裡到底埋了多少種情緒,矛盾,霍斯然不知道。
他只知道這一刻面對這一張臉,他被堵得死死的,說不出撕破臉的話,更無法一刀狠狠地刺過去,捅在他心上。
靜默良久。
許久之後霍斯然的手終於離開杯子,那瓶子裡的酒已經去了大半。胃裡燒灼陣陣,霍斯然冷眸垂下用中指扣了扣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