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師長一時心軟給我看過了,他說是因為有人出面保你你才會平安無事,你自己,也是知道的吧?”水眸裡泛起霧氣,她定睛專注地看著他,“我知道你現在平安無事,甚至會平步青雲,可是我……”纖眉蹙緊,壓下心口撕裂般的劇痛,“我不想……和一個殺人犯在一起啊……”
這短短的幾句話宛若重磅炸彈,轟然炸響在顧景笙的腦海裡。他的手力道鬆了,握都握不住她。
的確,這世界上沒有任何的理由能比這個更狠,傷他更重。
他一張俊臉上血色褪盡,蒼白得像鬼一樣,嘴角勉強牽扯起最後的笑容,艱難地嘶啞道:“我記得……當時我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你說清楚,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最後終於見到你的時候我記得……我說清楚了的……”
他那時跟她說,彤彤,我只跟你說一次,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顧景笙深吸一口氣想再給自己一點勇氣和力氣,顫抖著將她拉過來正對著她的臉,柔聲問出一句讓他自己都覺得絕望的話:“彤彤,你……不相信我?”
他的手在顫,彷彿命懸一線,一崩即斷。
她泛紅的水眸也緊緊盯著他的臉,給他最後的一刀:“是。景笙。”
“我不相信你。”
那輕飄飄的幾個字,她說的一字一頓,徹底摧垮了他心裡建立起來的所有自信和堅持的城堡,那一瞬好像整個整天都轟然倒塌下來,他眸子裡有著遭受重擊後的失神,一時間覺得所有的解釋都那麼蒼白,她一句話就毀天滅地抹殺一切,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他……握不住她了。
小手微顫著從他掌心中抽出,這下絲毫不費力氣,她一雙泛紅的水眸抬起看他一眼,只當做他是答應了,輕輕揉了一下手腕的痠痛,轉身,一步步地離開他的視野。他的世界。
一路家屬和病人,醫者和傷者來來去去,熙攘喧鬧,她過耳不聞。
等走到走廊盡頭的牆壁處,她躲進去,確定這裡沒人,這才慢慢蹲下來,顫抖地蹲下來,捂住嘴,痛哭出聲。
天知道她說出這些話要多大的勇氣,天知道,她被逼到一種什麼樣的境地。
可是。
可是。
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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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沒有跟我說什麼時候回國,大概要到過年了,那死丫頭,忙起來沒個準點,誰知道年前還是年後,”祁願圍著圍裙做好最後一個菜,努努嘴,“喏,碗筷給我拿出去。”
霍斯然靠在門邊上想事情,這下回過神來,走到碗櫥裡拿東西時動作頓時一僵,想起這話好像那小女人也吩咐過他。
那語氣透著自然,是尋常恩愛夫妻間可喜的默契。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祁願解下圍裙拍了拍腰身,嘲笑道,“一個人過慣了,跟個女人過就覺得百般不自在?”
霍斯然勾了勾嘴角,倒沒有不自在,相反,他很享受也很珍惜那種日子,得來不易。
“不過我說,”祁願坐在對面敲敲碗邊,“你證領了?”
聽說他結婚是一回事,有沒有拿證才是關鍵。
霍斯然點點頭:“嗯。”
祁願心裡“咯噔”了一下,臉色白了白倒也沒說什麼,只冷冷勾勾嘴角說:“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決定這麼草率。”
霍斯然擰眉看著滿桌紅綠辣椒交織的菜式,沉聲說:“草率倒並不草率,決定很容易。只是還沒來得及通知所有人,加上我父母這邊不好溝通,就只在京都草草辦了一下。”
祁願冷笑,挖著碗裡的米飯:“我還當你找了個什麼寶貝呢這麼藏著掖著,以前你求我辦事我也只當你是小打小鬧沒當真,前兩天抽空去看了一下覺得,”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