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覆手為雨,他只需稍稍地動一下手指,她的世界就能瞬間動盪塌陷,不復往日。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我也相信你不想如此……”林亦彤眼圈紅了一大片,手指慢慢蜷縮起來,輕聲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可是我媽媽……也是真的……沒有了……”
霍斯然近距離地凝視著她蘊含著巨大悲傷痛楚的小臉,薄唇一點點蒼白下去,手腳漸次冰涼,利刃穿透心臟。
“我是真的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堅強,因為你不是故意,所以就若無其事……”淚水模糊雙眼,她的手劇烈顫抖起來,哽咽的嗓音像是痛到極致的乞求,“……所以,我們分開吧……”
曾經他愛得那麼深的女孩兒,一邊哭著一邊痛到極致地跟他說:“算我求求你……霍斯然……我們分開吧……”
她想過一段沒有痛苦的生活。
可以不那麼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以不那麼辛苦地奔波忙碌卻找不到自己的尊嚴和位置,可以不必在他高大輝煌的光環下讓渺小的自己永遠卑躬屈膝……她真的好累,也真的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失去。
她抖著肩大聲痛哭,淚流成河,積聚在小巧的下巴上,一滴滴滾燙地掉落。
在霍斯然活過的這不短不長的半生中,他從未如此絕望過。
從未。
醫生便是此刻拿了剪刀和生理鹽水進來的,一進來便驚呆地看著床上痛哭的女孩兒和滿床快要把被子都染透的鮮血,不知道誰是誰的,她趕緊蹙眉張羅著讓人起來,再命令護士們把這裡收拾好。可那個男人——
那個牢牢守在那女孩兒旁邊像地獄羅剎般寒氣四溢的男人,光是那失魂落魄的表情,就嚇得人不敢靠近。
墨色的軍裝被鮮血溼透了一大片,無論醫生護士怎麼趕,他都不起來。
他總覺得還不至於如此。
他還想再問問。
這感覺就像是在冰與火之間受著雙重的折磨與煎熬,心裡的震驚讓腦子嗡嗡作響,連車禍帶來的骨折都激不起他的痛感。霍斯然是那樣計較尊嚴和麵子的人,此刻卻絲毫不在意讓誰看輕,讓誰笑話,如果哀求有用的話,他情願求她。
“砰!”得一聲,是幾個穿著警司制服的人推開了門,拿著車禍現場照片看了看,目光落定在了霍斯然的身上。
“不好意思,”警察面無表情地走上前亮了證件,“你跟那輛保時捷車主在路口發生的碰撞被攝像頭拍下,現在請跟我回警局核實一下情況並錄下相關口供……當然,傷勢嚴重的話,可以在我們監視之下先在醫院看傷,”冷眉微蹙,“先生?”
一旁一直都未開口的顧景笙終於抬起臉,嗓音低啞如霧:“……稍等。”
“……他的傷……”他已經看出了霍斯然那淌滿血的臂膀傷勢不輕,“……需要好好看一下。”
***
大雪肆虐第四日。
京都惡劣的天氣卻依舊沒能阻止該破土而出的希望與新勢力,熱鬧溫暖的酒店大廳內,一塊紅綢布在歡呼聲中被剪開,領頭人率先具備歡慶,中間那個裹著豹紋皮草的年輕女子妝容嫵媚,笑意勾魂攝魄,一杯烈酒下肚,她的眼神也跟著慢慢燒了起來。
剪綵終於結束了。
新公司開張前兩天的事她已提前忙完,等的就是此刻,低頭跟助理說了句話,她轉身就向偏廳走去。
助理匆忙離開,不一會便拎了一個新的衣服袋子進她的化妝室,裡面雲裳已經以最快速度卸好了妝,熱水撲在臉上,清新脫俗到完全變了一個人。“來了來了,雲姐你看是不是這套?我好不容易找來的,您要這個來做什麼?”
正文 165165 他不會,讓心愛的女人去卑躬屈膝地求他(6000+)
而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