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熟,凌亂的濃密髮絲如墨般潑滿整個枕頭,纏繞了他的臂彎,大掌。
那小小的呼吸就在頸間,一下下柔柔地灑著。
驚駭褪去,霍斯然失而復得一般凝著懷裡的人兒,忍不住地,俯首而下,輕輕吻上昨晚已被他蹂躪得略微紅腫充血的唇瓣。
昨晚……
那震撼與狂喜,在閉上的眼的時候如海潮一般湧上腦海,激得他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從不曾褪。而也只是稍稍一動,清晨就昂然挺立的某物抵在她柔嫩絲滑的肌膚上,也倏然甦醒,伴隨著淺淺的摩挲,那吻深入,探到她小舌的瞬間恨不得將她再吃下去一次。
刀山火海,驚濤駭浪,都再經歷一次。
薄汗滲出,霍斯然臂膀和背部的肌肉緊繃著,低低悶哼一聲才剋制住了那奔騰的***。能夠經歷昨晚,他就也能夠確定——
她愛他。
從眼裡一點點感激的亮光,到無措,到依賴,到傾訴……她肯如此敞開心扉,就足以說明,她還愛。
如那一年她一身雪白的護工服,初次見到他時那眼神裡的忐忑不安,喜歡仰頭看著他,叫他“首長”,不肯說出口,卻用眼神和行動訴說著她一點點的心動與愛意。
那樣的林亦彤,闊別四年,別來無恙。
霍斯然深邃的眸微微溼潤,吻得更深,懷裡的人兒卻一動,彷彿醒了。
五點多的樣子,她依舊睏倦得要命,尤其身體處於虛脫乏力狀態,被掏空榨乾一般,累得只嚶嚀兩聲又重新翻轉回去,朝著最熱最暖的火爐靠過去,毫無戒備地取著暖,這溫暖的胸膛,好久不曾在清晨眷顧她了。
可今天,卻不是輕鬆的一天。
霍斯然緊擁著她溫存了片刻,低低地嘆息了一聲,深眸睜開,散發著墨般沉靜肅穆的流光,拼盡所有堅毅的耐力,才將懷裡的人兒放開,扯過鬆軟的薄被來講她牢牢裹緊,擁著她,在她額上緊緊印上一吻,這才放開。
“我還有事要先走……不過一定會回來,”霍斯然覆在她耳畔啞聲呢喃,“等我……寶貝兒。……”
………………
海岸巡查,已入秋的海風涼意沁骨,凍得人瑟瑟發抖。
“你們看,這就是近期軍演即將用到的海域,海路接壤的軍事演習近年來辦得很多,可如此大型的應該沒有,”藍翎轉過身來,笑意深深地看著幾國的代表,目光定在F國代表“芮恩”身上,“這次跟F國的軍演交流,大家剛好可以一起觀摩下。”
頓時海岸線外幾個人開始低低竊語著討論起來。
一行人走在海岸附近,岑副書記走在霍斯然身邊,看著遠處的藍翎冷笑,冷聲對霍斯然道:“這就是你抗爭來的結果?瞧瞧,嗯?這人還沒有上位就開始發威了,霍斯然,我可保過你勸過你沒有?!”
霍斯然薄唇淡淡抿著,承認:“有。”
“誰讓你不聽勸!!”岑副書記急得眼都紅了,這一路走來他栽培提拔他,花費了太大的力氣。
霍斯然一眼看向他,緩聲解釋:“就算我不下臺,這些年做過的事,總會有一件讓書記百般挑剔讓我下來,與這事情本身無關。而對我來說,有些東西不再重要,如果放棄能讓我得到想要的,我換得心甘情願。”
“那到底是誰有這麼重要,能讓你連軍銜都敢輕易說不要!!!”
岑副書記咆哮完,眼睛瞪大,劇烈喘息之間想起那個年輕的女醫師,頓時冷笑連連,連相信都不敢相信。
“就你那個小前妻?漂亮點,善良點,醫德好點,就迷得你神魂顛倒?”
海風冷入骨髓,霍斯然俊臉微微泛白,看著他道:“我欠她一個好一點的人生,不必榮華富貴權勢滔天,起碼沒有委屈,起碼我拿心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