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誰,甭忘了做早飯。”
我爸一臉無奈地看著報紙“嗯”了一聲。
我媽一到廣場上跟放飛的小鳥似的,拉著舞友就開始“恰恰恰”了,腰身雖然已不纖細,但是卻活力十足。
我笑嘻嘻地站在邊上看,我雖然聽不清我媽跟別人說什麼,不過我從她跟舞伴們的眼神方向可以看得出來,她一定在不停地跟朋友們介紹著我,我也配合著在一旁笑著使勁招手。我現在才明白,不管你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美是醜,你在父母心目中永遠是最好最珍貴的。
回去的路上,快走到三姨家樓下的時候,我媽說:“揚揚,你去你三姨家把少賢叫過來吃早飯。”
我點頭應下。
我媽看了我一眼,笑嘻嘻地搖了搖頭。
我挽著我媽的胳膊笑著說:“媽,您這笑容……可有點奸詐啊?”
我媽又斜了我一眼,“你們是不是吵架了,然後少賢才追過來的?”
“哪跟哪啊?”我皺起眉頭哭笑不得,“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我媽笑著挑起眉頭,一臉篤定地說:“前幾天愁眉苦臉,人家一來,馬上就眉開眼笑,太明顯了。”
“我,我哪有啊?”我將臉別向另一邊,不想再讓我媽研究我的表情變化。
“你是我生的,我養的,媽會不清楚。”我媽腳步停住,“揚揚,你就是被你爸給管傻了,沒有誰規定挖了個坑就種菜的。一輩子只愛一個人是一種福氣,也是運氣,可是如果沒有那種運氣的話,也不代表後面的都不如前面的好,對過去的,我們就報著感恩的心。給出去的愛也不要強硬地想要收回來,愛了就愛了,那是你的經歷也是你的財富,不管他對你做了什麼,或者你有多麼恨他,只要你們真心相愛過,我覺得都不需要再去怨恨對方……”
我媽一輩子都是嘻嘻哈哈,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一句沉重的話,我一直覺得她就是個依靠著我爸爸生活的小女人。因為小的時候,如果我家出現蟑螂之類的害蟲,她也是像吳嬌花一樣在第一時間把我推出去為她擋風遮雨,我要是打死蟑螂啥的就故意撿起屍體嚇唬她,她總是驚恐地飛快衝回房間重重關上門,並扯著嗓門大聲對我爸喊:倪興國,你管不管你閨女,管不管?管不管?!
每每這個時候,我都笑得直不起腰。
所以,我一直以為她是一個一輩子都需要我跟爸爸保護的人,沒想到今天她竟然跟我發表了這麼一番帶著深刻道理的話,我突然間開始後悔自己沒在三年前薛子寧背叛我的時候一頭扎進她的懷抱,任淚水洶湧,或許,那樣,我會釋懷得早一些,而不是用了三年的時間孜孜不倦地去詛咒薛子寧,並且一直希望他在打雷閃電的天氣多出去走走,讓老天爺記起他的誓言,精準地找到他,然後劈死他。
我垂下頭,“媽,我都懂了,也明白了,這三年真的對不起,我一直走不出來,所以……”
我媽又抱起了胳膊,頗像傳說中的地主婆,“媽知道你現在走出來了,但是這可不是我們的功勞。”
我無奈地皺眉,“媽,您話裡有話啊?”
我媽轉了轉眼珠子,故作不悅地說:“聽出來就好,你三姨家到了,趕緊的吧。”說完,我媽便扭頭先回了家。
我望著我媽的背影搖頭笑了笑,然後抬頭看了看天氣,推斷無誤,確實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我走進三姨家的樓道,馬上憶起昨晚像做夢一樣的親吻,忍不住呼吸又有些不平衡。而且,明明剛剛上樓的時候我腳步飛快,可是當我越來越接近三姨家,卻又沒來由地開始緊張,甚至站到了門前也不敢抬手去敲門。
我不知道在怕什麼,細想一下,或者我是怕昨天夜裡的一切都是夢,推開門之後,那個人並沒有來過,一切都只是我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