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面前他只是個孩子而已,大人通常都不會聽孩子的話。
他從校服口袋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棉花,團成小球塞在阿黛兒的耳朵裡,扭頭想問米內需不需要棉花…未來的米內·;斯蒂爾男爵正發出酣暢快意的鼾聲,拱在西澤爾的肋下,好像小豬依戀著母豬。
那邊萊婭夫人的小圈子已經聊起了蘇伽羅,那個傾國傾城的錫蘭公主,令查士丁尼七世不惜發動戰爭。美麗的女人對於容貌勝於自己的同類總是保持著高昂的興趣,萊婭夫人也不例外。她以美麗為武器,比她更美的女人就像握著更鋒利刀劍的劍手,總是要格外關注的。
“你們覺得查士丁尼七世昏庸,可在我們女人心中,有個愛你的男人願意為你發動一場戰爭,那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萊婭夫人說,“可蘇伽羅竟然拒絕了查士丁尼七世。”
“那在你的眼裡,尼祿皇帝豈不是歷史上最浪漫的情人?他豈止是願意為一個女人發動戰爭,他甚至願意為討心上人的喜歡,把自己的首都羅馬燒掉重建呢。”艾倫爵士說。
“著名詩人拉赫不是說麼?王的浪漫以血寫成。”萊婭夫人微微撅嘴,“尼祿皇帝雖說盯著暴君之名,在我們女人心中可是性感的男子哦。”
“我看查士丁尼七世是被那個東方女人給勾引了。”瑪索斯爵士說。
“蘇伽羅可是東方傳唱的貞女,卻被您說的那麼下作。”萊婭夫人嘴裡這麼說,眼睛卻是一亮,顯然是期待瑪索斯爵士說下去。
“蘇伽羅有‘天上蓮花’的嚴明,號稱每個錫蘭少年都愛著她。那種女人,無論放在哪裡都是在你那的源頭。”瑪索斯爵士說,“我聽說東方女人可是不能沾的,她們都精通媚術,像畫畫那樣畫自己的臉,用媚人的香料摸身體,還練習走路的姿勢,要練到像踩著蓮花行走似的,什麼樣的男人在她們面前都會把持不住。”
“就算東方女人休息美術,可蘇伽羅是一國王女,犯不著如此吧?況且她既然想要魅惑查士丁尼七世,為什麼又拒絕皇帝的求婚呢?”萊婭夫人說。
“她若是嫁給查士丁尼七世,就會失去王位的繼承權,她當然不願意。聽說她是為了錫蘭的政治利益色誘查士丁尼七世,最後撩動了皇帝的心火,玩火自焚。”
“您這是說蘇伽羅欲拒還迎麼?”萊婭夫人用扇子遮嘴,神情不悅,“那在您眼裡,我莫非也是什麼輕薄的女人?禍國的程度夠不上,為禍一座城市也許還行?”
瑪索斯爵士一怔,這才意識到他刻薄地評價蘇伽羅也會傷到萊婭夫人這位馬斯頓城裡的沙龍女王,急忙想辦法彌補:“男性對女性的尊重,源自女性的氣質和舉止,真正高貴的女性,如萊婭夫人您,可敬而不可侵犯。而蘇伽羅的魅力,傾城禍國,透著邪惡的氣息,她能喚起的,只是男性的征服欲和佔有慾而已。”
“遲到的甜言蜜語就像凋零的玫瑰花那樣,已經沒用了哦。”萊婭夫人飛了一個冷冷的媚眼給他。
她並不真的生氣,只不過故作姿態。被人用來和蘇伽羅對比是她蠻期待的事情,她在碼四頓成立固然算得上聲名赫赫的美人,卻不敢想自己能在美貌上跟蘇伽羅並駕齊驅,畢竟對方是世界級的妖姬。但她又不甘心認負,馬索斯爵士的話很好地表達了萊婭夫人內心的意思:那些妖媚的東方女人,不過是喚醒男人們的慾望而已,終究是等而下之的,跟西方名媛不在同一個檔次上。
西澤爾的眼皮微微一跳,他本不想聽這些無聊的男女囉唆,可蘇伽羅這個名字喚醒了他的某些記憶…
看客們侃侃而談,憑空揣測那位天上蓮花的眉毛,給她加上種種定語,抬高或者貶低她的時候,根本不曾想到,就在這間教堂裡,有個人親眼見過蘇伽羅。
那天她躺在床上,穿著硃紅長裙,髮間插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