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愚弄了。心底的怒氣狂掀而起,她冷冷道:「子驄,既然你這麼有主意,還要我這為孃的做什麼?你自己看著辦吧。」
正說著,有下人來請示:「夫人,菜已經上齊,可以開始用飯了。」
林夫人道:「我沒胃口,你們自己吃吧。」起身就要退席。
林子驄叫道:「娘!」
阿端也怯怯地跟著叫:「夫人!」
林夫人回頭過來,深深地看了阿端一眼:「小小年紀,很有心計,厲害!」一甩袖子,氣哼哼地走了。
留下林子驄和阿端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馬蹄和車輪聲依然響得歡快,卻早已沒有了去時的快活心情。回來的路上,阿端坐在車裡,林子驄騎在馬上,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眼看到了家門口,林子驄跳下馬來,扶著阿端下車,他見阿端神情甚是沮喪,安慰道:「我娘是個直性子人,她只道被咱們騙了,才會有這麼大的火氣,等過兩天氣消了,就沒什麼了。」
阿端忽然抬起頭:「為什麼你娘會以為是我哥哥?」
林子驄有些尷尬:「那個……我們怕我娘對你不利,所以……」
「所以有福就是我享,有難就是我哥哥擔著,是嗎?」
林子驄搓了搓手:「我也沒虧待他,給了他一箱金子……」
阿端搖搖頭:「子驄,你不明白的。原先我也不明白,現在總算知道了。」說著,怔怔地流下淚來。
林子驄只道他還為今天的冷遇傷心,一個勁兒的安撫:「沒事的,沒事的。」
兩人正說著,忽然大門開啟了。荊如風風一般的衝了出來,急匆匆走過,對門口的兩人恍如不見。
林子驄連忙拉住他:「如風,你這是去哪兒?」
荊如風臉色蒼白:「青珞……青珞他不見了!」
青珞去哪裡了呢?林子驄和阿端前腳出了門,他就收拾好包袱從後門偷偷離開了。
離開的念頭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經過深思熟慮。那晚阿端的感覺沒有錯,青珞的確是在跟他話別。在這樣一個跟自己格格不入的富貴之家,青珞本來就難以隨性的生活,何況這裡的人們對他也並不友善。
最重要的是,林夫人的事情已經解決,他實在沒有理由留在這裡。以他對林子驄的瞭解,這人絕對做得出過河拆橋這種事,與其被人家灰溜溜的趕走,倒不如自己離開,還有些體面——死要面子這個毛病,終此一生只怕他也改不了了。
走出那個宅子的時候,他長長地舒了口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說不出的輕鬆。臨近晌午,太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他聯想到了某個人。那人也如這寒冬的太陽一般,渾身散發著一種不張揚的、溫暖人心的光。
連青珞自己都驚訝,想到那個人的時候,他居然有些留戀。
於是他苦笑著對自己說:「你這個人真是沒救了,撞了南牆還不肯回頭。須知,好東西永遠都不會屬於你這種人。」
他把包裹往肩頭一甩,像是要把這份留戀也一併甩去,昂起頭,挺起胸,大踏步地去了。
青珞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淞陽遠隔千里,何況那裡早已無家。他一路往南,漫無目的地走。這京城真的很大,一條街挨著一條街,幾乎走轉了向。走著走著,肚子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前面不遠有家小店面,香氣從那兒飄出來,鑽進鼻子裡,青珞更是覺得寸步難行。
摸摸行囊,幸好出來的時候猶豫半天,還是把那一百兩黃金帶在了身上。雖說這樣又會被那姓林的在心裡嘲笑一番,可「人窮志短」這個詞卻是他從十幾年切膚之痛中學到的,更何況這些黃金本就是他用命拼回來的,拿走屬於自己的錢有什麼不對?想到這裡,他又理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