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道:「我若離開,豈不順了他們的意?再說,離開了,就難再回來。」
荊如風心想你豈不早就打算離開,怎麼這會兒又捨不得了?只聽青珞問道:「你說林子驄待阿端很好,不是騙我吧?」
「當然不是。」荊如風心中一動,想起那天在林府門前兩人的對話,忽然明白,「你是擔心阿端,才硬撐著不肯走的!」
青珞嘆了口氣,苦笑:「我哪有那麼好的心腸?只是,既然來了,總要看一眼再走吧。」他的臉上現出一抹牽眷,淡淡的,幾乎是一閃而逝。
荊如風沉吟道:「他們存心趕你走,只怕你撐不到阿端回來。不如這樣,你先住到我那裡去,我再帶你找子驄問個清楚。」
青珞看他一眼:「你家?」
「我父母早亡,姨母待我有如親生。我下山之後,就住在她那裡。你是我的朋友,她一定會很高興。」
青珞側頭想了想,道:「你是真的不幫你表兄,卻要幫我?」
「他這一次,實在做得不妥。」
青珞一笑:「那好,我哪兒也不去,就留在這裡。那群狗仗人勢的怒奴才讓我吃了不少苦頭,要好好懲治他們才能消了我這口惡氣,只是要你幫忙才行。」
「怎麼幫忙?」
青珞目光閃動,笑道:「附耳上來。」
急促的馬蹄聲踏碎了小巷的寧靜——正晌午時分,一輛馬車從街口那邊疾馳過來,在林府那緊閉的大門前停下。
那趕車的人利落地跳下馬背,上前敲門。
彷彿就是在等這一刻似的,敲門聲前腳響起,後腳門就開了。邢管家拖著那臃腫的身子一溜小跑迎了出來。看他那如獲大赦的神情,彷彿剛剛跑出來的地方不是林家大院,而是衙門裡的死囚牢。
「少爺,你回來了!可急死我了。你不知道,他……」
林子驄扶著阿端下馬車,聞言瞪了他一眼,嚇得邢管家連忙住嘴。
阿端道:「子驄,咱們這麼急趕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林子驄柔聲道:「你別擔心,不過是一些小事。連夜趕路,我看你也累了,先去歇息吧。」
向邢管家身後的家丁使了個眼色,那家丁連忙扶著阿端前去歇息。
確定阿端已經走遠,再也聽不到,林子驄這才皺眉頭,罵道:「一點小事也做不好,我養你幹什麼吃的?」
邢管家不敢反駁,連連應聲。
「他現在人在哪裡?」
「東院客房。」
林子驄一把推開邢管家,當先便走。邢管家踉踉蹌蹌在後面跟著。
一路來到東院,只見林順正守在客房門前。本來就不怎麼喜氣的相貌,這時完全變成了苦瓜臉。看到林子驄,又是歡喜,又是害怕。
林子驄也不理會他,自去開啟房門,走了進去。
也許是怕風的緣故,四面窗戶密閉,射進房中的陽光尚不分明,只能看見有個身影正在床上躺著。
林子驄走到跟前,見床上那人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容顏憔悴已極,不緊皺了皺眉。伸手去探那人鼻息,只覺若有似無,微弱已極。他輕輕叫道:「青珞?」
床上那人不言不動,狀似不聞。
林子驄轉頭問邢管家:「幾天了?」
「到今天是第七、七天了。」邢管家一邊擦著冷汗,一邊道。
林子驄怒道:「七天?怎麼這時才告訴我?這人若是不吃不喝,怎能撐過七天?你們存心餓死他不成?」
守在門外的林順聽見少爺發怒,嚇得渾身一抖,緊張地探頭張望。林子驄喝道:「看什麼看?還不快去請大夫?」
林順恍然大悟,慌忙去了。
邢管家見自家少爺氣得臉色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