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如風看了一眼:「別傻了,根本就賣不出去。」車和馬都是荊如風圖方便從騾行裡買下的。馬身上還有騾行的烙印,普通人家誰願意買這樣的馬招惹麻煩?車上的印記倒是可以除掉,不過這車又小又破舊,荊如風本打算到了京城就扔掉,這樣一輛車,窮人家買了也用不著,有錢人家卻看不上眼。
青珞作勢嘆了口氣:「這可怎麼辦?總不成就餓死咱們了吧?我看你那匹馬不錯,應該能賣個好價錢。」繞來繞去,終於被他繞到正題上來。一開始,他盯上的就是這匹馬。
荊如風嚇了一跳:「不行!我這馬是大宛良駒,千金難求,怎麼能隨便就賣?」
「不賣就不賣,你叫嚷什麼?」青珞白他一眼,嘟囔道。又細細看那匹價值「千金」的馬,除了膘肥點兒、塊頭大點兒,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遂又低聲唸叨:「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比不得,一匹馬都比人要值錢得多。」
荊如風不悅地道:「你別總是大少爺、大少爺地叫,讓人聽了好生彆扭。」
青珞白他一眼:「叫你『大少爺』難道不是好話麼?」
荊如風悶悶地道:「可是你的語調很難聽。」青珞的語調,總是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股嘲諷的味道。
青珞勾著眼睛一笑:「我就是愛這麼叫,你待怎樣?」
他勾著眼睛笑的時候,有股媚意,還有些挑釁的味道。荊如風臉上忽然一紅,趕忙低頭解釋道:「我知道你是覺得我奢侈。其實價錢還是小事,這馬是我十四歲時爹爹送我的,當時還是一匹小馬駒,跟我一起這麼多年,我對它的感情,實在跟兄弟無異。」
話說到這份兒上,賣馬這條路是徹底行不通了,可是前方的路還是要走。吃飽喝足的馬兒拉著兩個飢腸轆轆的人,來到一個名叫鳳溪鎮的地方。
走在大街上,就看路上行人紛紛,都往一家酒樓湧去。
青珞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叫住一個行人問道:「這位大哥,這街上這麼多酒樓,你們怎麼就只往那家去?他家吃飯不用給錢麼?」心想,不要錢的酒樓是一定要去的。
那人白他一眼:「你說什麼夢話!那家醉夢樓為了招攬生意,特地請來了京城有名的舞娘獻舞,大家都等著去看熱鬧呢。哎,不跟你說了,要開始了。」說完,急匆匆的去了。
「京城裡有名舞娘,不知跳得怎樣?」青珞敲敲車轅,「咱們也去看看吧。」
荊如風道:「咱們有沒銀子,去酒樓做什麼?留點力氣趕路是正經。」
青珞執拗起來,道:「看看又不花錢。」自己從車裡爬出來,也不管車停沒停住,就要往下跳。
荊如風拿他沒辦法:「好了,我停車就是。」他只怪青珞不知輕重,卻不明白,青珞自己學了許多年舞藝,現在雖然跳不成了,聽說人家跳得好,還是忍不住要看看,這就叫「見獵心喜」。
兩人進了酒樓,那裡面已經密密的坐滿了人。吃飯的還在少數,看熱鬧的居多,大多數人桌前只點了茶點。
歌舞還沒開始,但似乎已經過了預定的時辰。因為看客們開始議論紛紛,甚至有脾氣急的正在高聲叫嚷:「怎麼還不開始?不會是蒙我們的吧?我可是大老遠從臨鎮趕來的!」
這一叫,又有好多人附和。那些店夥安撫了這頭,又安撫那一頭,忙得不可開交。
青珞眼珠一轉,道:「跟我來。」
兩人偷偷來到後面,隔著簾子只聽有人問道:「她真的不能上場?」
又一個人道:「昨晚大雨,秋娘姑娘睡覺的時候忘了關窗,一早就病倒了。這時候燒還沒退,你讓她怎麼上臺?還是等等吧。」
先說話的那人正是這裡的掌櫃,他此番重金聘請舞娘,一心想賣個滿堂彩,沒想到卻險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