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青珞眼眶一熱,低頭道:「沒什麼。」只是,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
荊如風默默拉起他的手:「走吧。」
「你上藥的手藝倒是越來越高明瞭,我都不怎麼覺得痛。」青珞咧嘴一笑,卻又牽動了傷口。
荊如風微笑道:「那是自然,從前伺候你的傷腿那麼久,還不知道你的毛病?」
「我的臉是不是很難看?」青珞找來鏡子,鏡子裡的人先把他自己嚇了一跳,「太醜了,這可怎麼見人?把藥膏給我!」
劈手奪過荊如風手中的膏藥,對著鏡子自己抹畫起來。
「你那裡又沒受傷,上藥做什麼?」
「這你就不懂了。都抹勻淨了,人家還以為是今年時興的妝容,就看不出來我被打了。」膏藥是水粉色,正好可以當胭脂抹。青珞久在娼館,男人上妝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荊如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連忙把藥膏奪過來自己收了。「我這師門秘藥煉製何等珍貴,哪能讓你胡來?」
青珞撇撇嘴:「小氣鬼。」
荊如風見他做這小動作,稚氣十足,忽道:「你多大了?」
青珞想了想:「到年底就二十一了,你問這做什麼?」
「那你剛二十,怪不得,你比我還小上一歲呢。」
青珞白他一眼:「那又怎樣?比我大一歲,就比我早老一歲,有什麼好開心?」
荊如風笑著解釋:「以前看見你,你不是尖酸刻薄地譏諷人,就是老氣橫秋地教訓人,一副飽經世事的模樣,我以為你年紀很大了呢。適才我見你在房頂唱歌謠戲弄我姨母,才覺得你像個小頑童一般。」
青珞正想教訓他的口沒遮攔,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你聽見我唱歌謠了,那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荊如風住在林家主宅,林夫人有什麼動靜哪裡瞞得過他?他見林夫人糾集了一群人,心裡就知道不妙,暗暗在後面跟著。青珞爬上屋頂之時,他已經混在人群之中了。只是他不願跟姨母正面衝突,不到關鍵時刻,不敢露面。
不過荊如風現在還是想不明白:「我姨母怎會一口認定你是子驄的情人,不是阿端?」
青珞苦笑道:「我哪裡知道?她一見面就罵我狐狸精,還命人打我。也許……我的樣子像狐狸精吧。」
說到這裡,青珞忽然笑了:「你信不信面相這東西?」
「什麼?」
青珞想了想:「小時候有個算命的先生,曾經給我和阿端算了一命。他說阿端天圓地方什麼的,我也記不清了,總之是大福之相,日後必然能夠遇見貴人。說我眼角嘴角尖細,是尖刻之相,註定坎坷。我以前是不信的,現在想想,還真有些道理。你瞧,阿端可不就是遇見了貴人?面相好,也不會被人罵作狐狸精。」
他說著,一邊笑,一邊搖頭:「我以前見他哭哭啼啼的什麼也不會,心裡就很煩,總想著若是離開了我,他可怎麼活?原來我根本就是瞎操心。嘿嘿,這真應了一句話,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嘿嘿!」雖然儘量想讓自己看來灑脫,那笑容卻難掩苦澀。
荊如風心裡一痛,忽道:「算命的說我福氣大,我把自己的福氣,分你一些。」
青珞驚愕地抬頭看他,似乎料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突然之間,哈哈大笑,直笑得前仰後合。
荊如風慍道:「你笑什麼?」
「哈哈,哈哈!對不住,可是你一本正經的樣子太好笑了,這些神呀鬼呀的,哪能當真?哈哈!」
荊如風被他笑得面紅耳赤:「你這人,當真不能好好說話!」
青珞見他惱了,很識趣的見好就收,有些討好地道:「其實你這人好像還真是有些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