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意了。昨天怎麼回事?
她說:在珠江邊喝了兩瓶啤酒,後來趴了睡受涼了。
他說不叫我。
她說不敢,又說,你說得對。我想我不該騷擾別人。別人也會跟我一樣痛苦的。只是,想忘記總不是那麼容易。以前,我生病的時候,他都會很著急,哪怕是很小的病,無傷大雅,他都坐立不安,非要見我,拉我去醫院,我都煩,後來即使生病都不願告訴他。很多事情,想起來,真難以忘記啊。好到這種程度,要硬生生抹掉,甚至都不能去怪他,真的很痛苦啊。
他說,愛我吧。
她微弱地笑,說,你以為說愛就愛,我還想呢,誰有本事讓我忘掉過去。可是想來很困難了,女人的情感總是這樣,要沒有,要就全部。
他終於無言,手機響。公司催他過去。今天是有重要事做的。他問會談時間。還有1小時。他說叫小羅過來。
看她,說:我有點事。我讓我們公司的小羅來照顧你。那女孩子很乖巧。
她忙說:不用,我睡覺就可以了,一點事都沒。
他說接受安排吧,既然我在。
她很無奈。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6
第二天,燒就退了。人除了有點乏力,沒別的症狀。語聲打算去昆明。
昨晚,馮至鳴十來點鐘過來的,一身酒氣。
小羅告退了。
大約酒喝得有些過頭,馮至鳴沒多少話,倒在另一張床上就睡。
半夜,語聲上衛生間的時候,過去給他蓋了被子。睡眠中他的臉像個純真的孩子。她看了很久,想的卻是陳劍,只有睡眠的時候,他們才不偽裝。所有的虛弱,所有的焦灼,所有的嬌嫩,所有的渴望全寫上去了。陳劍的睡眠向來淺,稍有動靜就醒,就像混在職場的他本身是個很戒備的人,卻讓所有人信賴。真實的他是什麼?語聲跟他一起出席過一些應酬場合,她總會覺得他有點千人千面,一會謙謙君子,一會江湖義氣,能說很調侃的話,也能闡發一些哲理。語聲站在黑暗中,突然不可自持地想,她所認識的陳劍是不是最真實的。面具,帶得久了也就與身體合二為一了吧。
早上,馮至鳴被手機鈴震醒,他是跑出去接的,為了不影響她。回來時,他站在她床邊,想來是要跟她說什麼話。但她假裝熟睡,他也未說,只用自己的額跟她輕輕碰了下,是測量一下溫度,他俯下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心跳了,他的氣息在一點點侵蝕她。
測量的結果大概還滿意,他出去了。
語聲去樓下喝了點粥,磨到十點多,去商務中心訂機票。
下午有航班。她想訂的時候,手機響。不知是誰,接過,發現是馮至鳴。
他說,怎麼,要走?
她說,怎麼我的行蹤你都知道,是不是在我身邊安了偵探。
他說向左看。她歪過頭,門口,他站著,持著手機衝她笑。
先不要訂票。我有事同你商量。他說。
她點頭。
兩人走近,那感覺很怪異。像久別重逢的鏡頭。他始終有笑,她卻有些七上八下。差不多隔一米的時候,她停住了,說,什麼事?
他走近,很自然地擁過她,說,進房間說。怎麼樣?好些了?
她說,別整的我是你女朋友似的。推出了他的懷抱。
他說,我想借你做我一天女朋友。現在應該訓練一下默契。
到房間,他告訴她,有個應酬,一家很重要的投資人的家宴,來客都帶女賓,我沒有,暫時借你一用,請務必答應我。
她說,為什麼找我呀。你公司那麼多女員工。小羅也不錯。
他說,不想讓她們心神不定想入非非嘛。
她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