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彥沒接酒盞,卻是陷入深深的沉思。
同樣是投懷送抱,也同樣是費盡心思誘惑,為何溫舒宜格外秀色可餐?
嘗過鮮嫩多汁的蜜桃,誰還會吃得下苦澀的青柚?
剛入夜,溫舒宜尚未睡下,她細腰依舊酸脹,正趴在軟塌上,玉珠給她捏著腰肢。
今日十五,是皇上去賢妃宮裡的日子。
她雖年紀尚小,但溫家敗落之後,她早就不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否則這五年早就被人拐賣了去。
故此,她看出了皇上對她的熱情。
即便皇上總是冷著一張臉,清雋冷漠,但那些盈盈粉光,以及粉紅泡泡卻是騙不了人。
她安靜的等待著訊息,桃花眼微眯,映著纏枝仙鶴燈臺裡的燭火,熠熠生輝。
不多時,徐嬤嬤走了過來,溫舒宜密長的黑色睫羽輕挑,看清徐嬤嬤臉上神色,她大約猜出了答案。
徐嬤嬤靠近,「玉珠,你先下去吧,才人這裡我來守夜。」
玉珠依言退下,並沒有任何端倪。
溫舒宜知道,她宮裡必然有皇上與太后的人,但究竟誰忠於皇上,誰又忠於太后,她暫時拿捏不準,私底下還是謹慎些好。
「嬤嬤,可打聽到訊息了?」溫舒宜神情倦怠,這幾日侍寢,可把她累壞了。
今晚虧得拒了皇上,不然她這條小命都快交代出去了。
也不曉得皇上讓其他妃嬪侍寢時,是否也是那般失態縱欲?
徐嬤嬤笑道:「老奴哪裡需要打聽,今晚那事都傳開了。皇上的確去了賢妃娘娘的玉錦殿,可不消片刻又離開了,賢妃一慣驕縱跋扈,當場罰了玉錦宮的奴才。」
溫舒宜淺淺一笑,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眸中流光溢彩。
不知是不是徐嬤嬤的錯覺,她竟看呆了片刻,覺得溫舒宜有當妖妃的潛質。從剛入宮的謹小慎微,這才幾天過去,她眼中已綴滿自信,一顰一蹙,嫵媚叢生。
天際剛剛浮現魚肚白,官道兩側露水濃重,豆大的水珠子壓彎了兩側茅草。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濺起滾滾塵埃。
為首的男子身段頎長挺拔,一襲月白色錦緞長袍,墨玉冠挽發,鬢若刀裁,一雙星眸正凝視官道前方。因著日夜兼程,濃眉上聚了露珠,更顯眉目凝肅。
一個時辰後,溫府大門外停下一小波人馬。
這些人行動有速,並未引起多大的動靜,褚蘅跳下馬背,做了一個手勢,一眾隨從就以最快的速度隱藏在巷子裡。
朱紅鑲柳丁的大門被敲響,目光所及,是掉漆的朱紅大門,褚蘅見此景不由得擰眉。
不多時,朱門從內被開啟,褚蘅認出了翠書,接著又被府內光景震驚了。
曾經光耀的溫大將軍府,如今已蕭涼孤漠、門可羅雀。
褚蘅收斂神色,啞聲開口,「你家公子與姑娘呢?」
翠書自是也認出了褚蘅,一想到姑娘盼了他這樣久都沒有等到人,翠書沒給褚蘅好臉色,可對方如今身份是晉王殿下,而不是溫家的表公子了,翠書不能逐客,只能翁聲翁氣,「王爺有何事不妨直言。」
褚蘅,「……」
他明顯察覺到了翠書對他的怨氣,雖然他還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她。
五年前他求著新帝饒過溫家,以此為條件答應去荊州,新帝一言九鼎,必然不會食言。
「我要進去見溫澤。」褚蘅眉目俊挺,通身貴氣,卻沒甚麼天潢貴胄的架子。
這時,一道清冽寡淡的聲音從翠書身後傳來,「讓他進來吧。」
翠書努努嘴,淚珠在眼睛裡打轉。
倘若……
倘若晉王爺早回來幾天,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