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竟然如此一問,顯然是意識到了什麼。
莫非……
溫舒宜真的中蠱了?
太后眼中的一抹竊喜一閃而逝。
晉王方才不過只是試探,從太后表面神情去看,他篤定了七八分,「太后,您當真好歹毒的心腸!」
祝由術無法可解,中術者只有完成了心中執念才會停止瘋狂。
溫舒宜近日來的失常舉動,本就讓晉王起疑,此刻得知是太后所為,晉王身子發軟,無力苦笑,「太后,你便是真的得償所願殺了皇上,我也不會坐上那個位置!你就死心了那條心吧!」
晉王沒有逗留,很快就離開了長壽宮,去見了傅生,將事實告之了傅生,「眼下該如何是好?你……你暫住軒彩閣可有危險?」
傅生到底是溫澤的妻,晉王難免「愛屋及烏」。
傅生沉默稍許,問道:「倘若嬌嬌她沒有殺了皇上,後果會怎麼樣?」
這下輪到晉王沉默了。
他們都只是聽說過祝由術,誰也不曾見識過。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溫舒宜若是沒有殺了帝王,她可能會瘋。可若是刺殺了皇上,她也是死路一條。
兩人沉默片刻,晉王啞聲問,「此事,阿澤知道了麼?」
傅生努了努嘴,雙手交纏,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晉王,「……」→_→
傅生嘆道:「我哪裡敢對郎君說實話,這不是還在瞞著麼。」
晉王沒答話,心裡愧疚感更甚。
嬌嬌又是因為他而遭罪了,是不是倘若他不存在世上,太后和宋相一黨等人才會消停?
入夜,傅生躺在軒彩閣的偏殿內,她輾轉反側,終於熬到了幾分睡意時,脖頸處突然一涼。
傅生大驚!
她緩緩過臉來,就對上了一張精緻但陰沉的美人臉。
傅生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感覺到匕首即將穿破自己的脖頸,傅生無奈一笑,「娘娘,這樣晚了,怎麼還沒睡?」
溫舒宜墨發傾瀉,一雙明亮的水眸,在昏黃的光線下狡黠生輝,好聽的嗓音又冷又沉,「傅姐姐,你告訴本宮,本宮到底是怎麼了?其實你已經猜出了不是麼?今日在御花園,本宮看出了你眼中的平靜,你好像知道本宮會失態。」
傅生更加怔住了,「……娘娘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
此時,美人的唇角忽的揚起,溢位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傅姐姐,本宮讓你嫁給了兄長,如了你所願。眼下本宮有所想求,你就忍心不告之?本宮能讓如願,也能毀了你的心願。」
傅生,「……」
可怕,太可怕了!
她如今也是一個婦道人家,她也是需要有人呵護的!
傅生的脖頸忽的一痛,感覺到溫舒宜不是在鬧著玩,傅生無奈,只好坦白。再者,這件事若是一直瞞下去,對溫舒宜沒有半點好處。
「娘娘,你……中了祝由術了,所以這陣子才性情大變。我懷疑,害你之人的目的是衝著皇
去的。娘娘……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你是不是想對皇上下手?」
傅生平躺著,以她的武功,未必不能制服溫舒宜。
但傅生想來想去,此事還是得告訴溫舒宜。
果然,她此言一出,就見溫舒宜呆住。忽然,美人兩行清淚滑落,像是徹底失神了。
「娘娘?」傅生輕喚。
溫舒宜沒有答話,無聲的哭了一會,忽然又笑了,彷彿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所以我根本不恨皇上是麼?」
傅生點頭,有種強大的共情縈繞心頭,彷彿能理解溫舒宜此時此刻的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