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望著她不說話。
裴練雲嗅到他身上乾淨清爽的味道,似才沐浴不久。她摸了摸下巴,回憶起昨晚她要求他泡夠兩個時辰,而自己好像趴在浴桶邊昏睡過去。
按照現在的天色,他定是才泡完,剛抱了她回床上來。
一時間,屋內沉寂一片。
裴練雲雙手抱膝,坐在床上,長髮垂滿了錦被,如絲如瀑。
她盯著自己扭動的腳趾,主動開口問東方敘:“你昨日就沒吃什麼東西,餓不餓?”
東方敘裝作沒發現她在轉移話題,和昨日一樣,偏頭不理她。
裴練雲只當他在氣被自己踢下床,嘆了口氣,從床上爬起來,坐到他對面,晃了晃指縫間夾著的青絲:“我還沒梳頭。”
東方敘冷冷一笑,全然沒了往日的親近,也不會主動拿了梳子給她梳。
裴練雲本來就不是個擅長言辭的人,望著自家氣鼓鼓的弟子,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居然還敢甩臉色,這小子果然欠收拾!
東方敘見她眉頭緊蹙,突然捂著受傷的經脈處輕咳,他終於開口,盯著她,緩緩地說:“師父時常對弟子說,遇強便逃,面對比自己更高境界的前輩,不準對抗,要永遠記樁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裴練雲不著痕跡地移開了視線。
東方敘卻沒打算放過她,起身跪於床沿邊,偏頭迎向她的目光,鳳眸微斂:“但師父的做法,似乎和說法完全不一致。弟子日後到底該如何行事,望師父解答。”
在某些時候,裴練雲裝聾作啞的功底是不錯,面對不想回答的問題,她可以立刻轉身裝作不知道。
可惜她的一舉一動早就被他熟悉,剛要回避,一隻手臂突然從她身側伸出,啪的一聲按在床鋪內側的牆上。
裴練雲後背猛地撞上牆壁。
她被圈在他手臂和牆壁之間,如落入困境的小獸。
“師父,你還沒回答我。”東方敘淡淡地道。
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裴練雲從怔愣到額角青筋冒起,突然一把扯住東方敘的衣襟:“坐了地上你居然敢爬我的床!”
一道身影被扔出了屋子,空中劃出了完美的拋物線。
斷崖的清晨上演過的無數次場景,再次重現。
裴練雲起身,扭了扭脖子和手腕,心中暗想,看來平日還是不夠嚴厲,這小子頂撞師父的膽子是越發的大了!今天非得給他教訓不可!
站在摔在地上的東方敘面前,裴練雲用神識認真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才說:“還不起來,裝死麼?”
東方敘靜靜地躺著,直到這時才視線偏了偏:“師父真悠閒。”
“嗯?”
“昨日入魔都要殺你,今日他清醒後不會報復?”他眼底閃過一道陰霾。
裴練雲在他身邊坐下,用手托腮:“你當師父是傻的?”
東方敘一愣。
“硬拼我雖不懼他,但二師兄畢竟已經進入元嬰期,著魔後實力再不穩定,始終也是麻煩。不過既然我動手了,自然想好了怎麼對付他。
裴練雲翻手拿出一個玉瓶,開啟瓶塞放到東方敘鼻前,讓他嗅了嗅。
“我教過你,說說這是什麼。”
這東西……
這樣看來,她並不打算取他性命?
東方敘目光微閃:“弟子總是小看了師父的狡猾。”
裴練雲把他的話直接當做誇獎,受了,拍了拍他的腦袋,說:“如果都有人要取你性命了,就千萬不要留手客氣。”
“偷窺的人呢?”東方敘視線掃過旁邊。
裴練雲神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