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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夠這個傻乎乎又聽話的謝酩,楚照流才撿起正事,放下扇子問:「你還記得惑妖編織的幻境裡發生了什麼嗎?」

謝酩茫然地搖了搖頭。

楚照流也沒抱太高希望,和他猜想的一致,清楚幻境裡發生的事的,是謝酩的心魔。

這幾日若是心魔謝酩甦醒了,還得想辦法套套話。

以當初惑妖的說法,幻境不是他親自編織的,而是他被墮仙控制著編織的。

從前想不明白的墮仙意圖,現在已經很清晰了。

墮仙要他成為謝酩的心魔。

至於為什麼是他,而不是其他人……恐怕他與謝酩之間,當真有著什麼天定的緣分。

當日顧君衣在飛花樓裡,神神秘秘給他算出的紅線,看來還真是那麼回事,不是喝醉了撒酒瘋。

顧君衣能算到,墮仙自然也能算到。

以墮仙種種變態的行跡來看,他對「心中互有對方,一方卻成了另一方的心魔,發狂將其斬殺,醒來後痛不欲生」這種寫成話本子都賣不出去的悲情故事應該很感興趣。

尤其還是他一手造就的。

墮仙是個極為自負高傲的人,甚至試圖編織他人的命運。

難怪他那個分身會那麼狂,好在與命魂相關的分身受重傷,本體也不能避免,否則他們忙活那麼一遭,就是做無用功了。

以顧君衣的速度,應該也快到扶月山了。

極北之地那麼遠,大師兄還沒到吧。

楚照流亂七八糟地思索了一通,回過神來,發覺謝酩將下巴搭在了他的手背上,不聲不響地陪著他。

昨晚打了一架,頭髮還散亂地披著,襯得他眉目愈發清俊逼人,但比起平時一絲不苟、皎皎如月的模樣,又多了幾分閒適的慵懶。

他心裡頓時像是被什麼撓了一下似的,掏出把梳子,唇角彎起:「謝宗主,我幫你梳頭髮吧。」

結果往後三天,謝酩每天都頂著楚照流給他梳的頭髮,連楚照流想拆都不給碰。

倒是謝酩的心魔,再也沒有掌控過身體。

或許是因為那一晚欺負了楚照流,謝酩潛意識裡的理智又將心魔壓了回去,免得放出來又霍霍他。

等待的時間裡,燕逐塵也將魂香和解封的丹藥都煉製好了。

萬事俱備,楚照流把玩著聽竹樓玉牌,琢磨了一下。

當初給他玉牌的侍女說過,有事就找聽竹樓的人,展示玉牌,但……他不知道上哪兒去找聽竹樓的人啊。

楚照流若有所思地想了會兒,望向燕逐塵:「燕兄,附近最大、最繁榮的城池在哪兒?」

既然不知道去哪兒找人,那就讓人自己找上門吧。

當天下午,楚照流熟練地弄暈了謝酩,從儲物戒裡找出輛代步的馬車,從神藥谷借了匹馬,將玉牌掛在馬車外邊,帶著燕逐塵和謝酩,晃晃悠悠地進入了附近最繁華的城池。

楚照流這輛馬車,用的是千年神木所雕,清香怡然,其上雕飾精緻而繁複,流蘇之下醒神鈴叮叮噹噹,奢華又惹眼,一路上引得人頻頻回顧。

馬車在城裡轉了一圈,夜色初降時,停在了城內最大的客棧前。

如此招搖,城內沸沸揚揚的,早傳了個遍。

進了客棧的房間,燕逐塵還有些存疑:「傳聞裡聽竹樓藏在不知名的仙山之中,你在鬧市裡當真能引來人?」

「燕兄,你不會以為聽竹樓的訊息都是仙鶴叼回山裡的吧?」

楚照流淡定地倒了杯茶,茶水滾熱,煙氣裊裊,他摩挲著茶盞,悠然道:「大概不用等到這杯茶變涼。」

話音未落,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都不用等這盞茶熱氣散,聽竹樓的人就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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