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丹之後,即使不刻意吐納靈力,金丹也會自行吸納靈力,靈力在靈脈中生生不息,流轉不滅。
無數資質愚鈍者一輩子止步於練氣築基,無法結丹,苟活個一兩百歲便碌碌而終,結丹之後,才能步入青春常駐的長生殿,追尋三千大道,屆時一兩百年的時光不過彈指而過。
因此謝酩才會令人畏懼。
強大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甚至還很年輕。
能否順利結丹,什麼時候結丹,基本決定了此人往後能走多久,倘若二十來歲就能結丹,便是能吹上一輩子的上乘資質了。
各大世家宗派若是不巧碰上,免不了「你家孩子/徒弟今年結丹了嗎,順利嗎,哎喲我家孩子/徒弟去年就結丹了」……的攀比,抑或在靈通域發出「前輩們我十八歲才結丹我是不是廢了嗚嗚」……的反向炫耀。
當年藥王親自診脈,斷言楚照流這輩子再結丹的機會渺茫。
這話其實已經很留情了,依他當時的身體情況,基本告別了求仙問道。
曾經踩在無數人頭上的天之驕子,還未崛起,就高高摔落。
整個修界沸沸揚揚的,冷眼旁觀著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扼腕嘆息者有之,相當精彩。
所以在得知楚照流重新成功結丹、甚至早在一百多年前,靈脈寸斷、修為盡廢后不久就重新結成了,楚賀陽才會那麼震愕。
甚至是恐懼。
鳴泓劍如流星拖曳,瞬息閃過天際。
楚照流悠哉哉地躲在謝酩背後擋風,靈脈乾涸牽動舊傷,他掩著唇嗆咳幾聲,伸出食指戳戳謝酩的背,有點好奇:「你似乎對我早就重結金丹不驚訝?」
謝酩回頭瞥他一眼,一雙眼清湛如幽潭,彷彿能窺探人心:「因為我不瞎。」
一句話把十之八九的修士全罵進去了。
楚照流莫名樂不可支。
謝酩沉默片晌,開口問:「你的靈脈,現在是什麼情況?」
謝酩都問得這麼直接了,楚照流也不好糊弄過去,拖長調子:「這就說來話長了,那是個一個冰雪消融、鳥語花香的春天,神藥谷上空瀰漫著散不去的薄嵐……」
謝酩抬起了手。
楚照流非常能屈能伸,話音一轉,詳略得當:「我一覺醒來,發現又不小心結丹了。」
謝酩似笑非笑地重複:「不小心。」
這話說出去,能把十之八九的修士氣死。
隨著金丹的結成,一呼一吸之間,靈力自然吸納流轉,在靈脈中奔騰,匯入紫府。
楚照流幾乎碎成渣、好不容易才重塑的靈脈,根本無法承受這樣滾滾而來的靈力。
對於一般人來說,靈力越盛越好,但對於他來說,這麼磅礴的靈力,要麼讓他爆體而亡,要麼讓他走火入魔。
藥王發現他居然他孃的結了丹,心情極為大起大落,臉色又青又紅又喜又驚又憂又嘆,五彩斑斕,差點原地走火入魔。
喜的是楚照流居然還能結丹。
憂的是他幾個月前才下過斷言,這下被打臉了。
要是其他人也知道了,他就是在全天下面前被打臉了。
最終藥王想了個法子,幫楚照流束縛住了澎湃的靈力,缺點就是重塑的靈脈脆弱,不能容納太多靈力,每次靈力乾涸後,滋味相當折磨人。
在他離谷時,老藥王慈祥地叮囑他,以後沒事別瞎霍霍,老實低調做人。
謝酩聽完,收回手,看他氣色蒼白,冷漠地吐出幾個字:「自作自受。」
楚照流嘖了聲:「劍尊大人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咱們大師兄可不喜歡你這種冷冰冰的棺材臉。」
謝酩腦中莫名又響起了那道聲音。
「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