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目光頓時更怪異了,一陣竊竊私語聲響起。
佛子是什麼地位?
你楚照流又是什麼地位?
堂堂佛子,是你想叫動,就叫得動的?
連那些世家家主、一派之尊,都不一定能請得動佛子,一個龜縮在師門的庇護下,得靠靈藥吊命的廢物,做什麼青天白日夢!
那個太元宗弟子的臉色也有點奇異,像是想笑,又礙於宗門面子不好笑出來:「這個,楚……前輩,你想叫佛子出來?」
一字一頓的,未盡的嘲諷之意非常明顯。
楚照流微微一笑:「有什麼問題嗎?」
看他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太元宗的師兄無語至極,忍不住嗤笑了聲:「佛子哪是我們能叫動的,你要是想叫佛子,那就自己喊吧。」
說完,他抱著雙臂,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楚照流頷首:「這可是你說的。」
太元宗的師兄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楚照流便扭過頭,對著道場大喊了聲:「曇鳶!出來!」
聲如滾雷,縈繞道場,久久不散。
眾人:「…………」
眾人目瞪口呆。
還沒等他們從楚照流膽大妄為的做法裡抽回神,下一瞬,金光一閃,一位眉心點朱的俊秀僧人出現在楚照流面前,見著他,臉上露出了笑意:「來了,催什麼。」
第13章
突然出現的僧人一襲白色僧衣,形羸骨瘦,氣質純然,嘴角的笑意微微,只是看著,便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卻又不敢接近,唯恐褻瀆。
尤其引人注意的,是那雙眼睛。
明亮清澈,如晨星一般,仿若新生孩童,乾淨到令人不由自慚形穢。
太元宗師兄的冷笑繃不下去了,化為一臉震愕,脫口而出:「曇、曇鳶大師……」
外面這群修士沒親眼見過佛子,聽他確認了這名僧人的身份,頓時一片譁然。
還真給楚照流喊出來了?!
楚照流要笑不笑的:「誰讓想見你一面太難呢。」
這話裡有幾分譏諷,卻不是朝著曇鳶去的。
他涉世極淺,對人情世故一片空白,茫然不解地認真回答:「你要見我,直接去佛宗就是了,何難之有。」
眾人:「……」
這可是佛子。
被佛宗寶貝得不行,揣在宗門內幾百年,就等著他飛升的佛子。
這倆人居然這麼熟稔?
大夥兒正傻愣愣地望著與佛子談笑自若的楚照流,入口處便響起道威嚴的聲音:「怎麼回事,何人敢在此喧譁?」
兩個懵住的太元宗弟子回神,斂容行禮:「賈師叔!」
賈師叔沉著臉走出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個形貌頗為俊雅,戴著綸巾的高大儒生。
外面一片混亂,他卻一眼就望見了人群裡的楚照流——那副姿容實在太顯眼,矯矯不群,難以忽略。
儒生的眉頭微不可查一皺。
兩個太元宗弟子見到他,連忙行禮:「楚家主好。」
楚照流恍若未聞,半點眼風也沒掃過去。
一直靜默不言的謝酩抬起眉梢,淡淡掃了眼楚荊遲。
楚照流的雙親失蹤後,家主之位便落在了楚照流父親的大哥頭上。
楚照流的父親楚清渠,也是位赫赫有名的天才人物,相比之下,作為大哥的楚荊遲資質平庸,被弟弟的光芒掩蓋,黯淡失色,家主之位也略過他,直接傳給了弟弟。
即使對楚家不瞭解,謝酩也猜得出來,這位現任的楚家家主,與楚照流不是什麼親厚的關係。
楚照流說,他靈脈寸斷那會兒,身邊的大戲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