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蹲在石桌上,緩緩嗑著瓜子,兩眼發直地瞅著黑白交錯的棋盤,聽到屋門終於開了,咻一下蹦起來,歡快地拍著翅膀衝過去,恍若一顆飛墜的流星:「啾!」
「兒子!」
楚照流彎眼一笑,一把抱住小鳳凰,感覺到手裡的分量又變沉了不少。
才半月不見,小傢伙又大了幾圈,幾個月的時間,就從巴掌大的小雞仔長得像只老母雞了。
啾啾並不知道偉岸的母啾心裡是怎麼形容它的,滿意地在母啾懷裡蹭蹭個不停。
十分小鳥依人。
燕逐塵指尖捻著黑子,凝重地望著棋盤,舉棋不定,見倆人終於出來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楚照流肚子上,轉了兩圈,幽幽道:「總算出來了?好師侄,我還以為下次見到你,得給你準備熬安胎藥了。」
楚照流皮笑肉不笑:「臭棋簍子,你還敢和羅樓主下棋,賠得該賣身了吧。」
羅樓主好奇地打量著倆人,聞言不疾不徐笑道:「楚公子想錯了,我與燕神醫的棋局,賭的是輸方為勝。」
楚照流:「……」
還能這樣?大受震撼。
謝酩聽完,若有所悟,垂眸看向楚照流:「我們也可以如此對弈。」
楚照流發出財大氣粗的冷哼:「你看我缺你那點兒嗎?」
謝酩靠到他耳邊,耳語傳音。
片刻之後,楚照流的耳根再次發起了燒,無聲剜了他一眼。
燕逐塵雖然沒聽到倆人說了什麼,但還是肅然拱手:「謝宗主,佩服佩服,小照流這個臉皮,都能給你說成這樣,兩位果然是天造地設一對,絕配。」
謝酩略挑起眉:「多謝。」
卻沒多解釋。
楚照流在其他方面或許頗有點刀槍不入。
但在這方面,卻像個一戳就破的小紙片人,還喜歡自詡風流地裝腔作勢,可愛得很。
只要樂意豁出點臉皮逗一逗,就能看到令人意外的反應。
如此反差,無需外人知道,他自己細細品嘗就好。
楚照流扇子一合,不可置信地瞪了眼謝酩。
燕逐塵開他玩笑,謝酩不僅不維護他,還附和?
他磨了磨牙,拎起啾啾轉向謝酩:「兒子,啄他!」
啾啾在謝酩和善的注視下,慫慫地往楚照流懷裡縮了縮:「嘰。」
不敢。
楚照流好笑地彈了下這隻慫嘰的腦袋:「好了,閒話免談,兩位的勝負分出來了嗎,燕逐塵你贏不了還輸不來嗎?弄好了來給我家謝宗主檢查檢查。」
嚯,從人家心境裡一出來,就變成了「我家」謝宗主了。
燕逐塵嘖嘖搖頭,沒怎麼注意,手上的猶豫了許久的黑子「啪」地落子。
羅樓主放下白子,含笑恭賀道:「燕神醫好棋藝,你贏了。」
燕逐塵下意識地一笑。
……
等等。
燕逐塵笑不出來了。
羅樓主起身,彬彬有禮:「燕神醫先忙,賭注我們稍後再說。」
燕逐塵:「……」
他決定學一學楚照流的臉皮,大不了翻臉無情。
反正現在謝酩也醒了。
「先檢查一下謝宗主身上的心魔引拔除得如何了罷,」燕逐塵打量著謝酩的神色,「既然謝宗主已經清醒了,想必心魔解決得差不多了?心魔引因心魔而存,若是謝宗主沒有心魔,惡咒自然不攻而破。」
楚照流脫口而出:「謝酩身上的咒紋都消失了,是不是就算解除了?」
燕逐塵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古怪起來:「哦?原來你已經看過了啊。」
意識到自己嘴太快,楚照流果